本來,鄭三就有一個二齒的羯羊,羊乏些,本事子不行,換掉之後,可能尾巴打掉了,沒有攆上。這兩個空掉的母羊,不管喂到啥時候,最多就值這個價,多一分都賣不上。所以黑飯吃罷,就又開導老婆子,“你不要管,我的這兩個羊,算下來是兩千一百八,他的四個羊是兩千三百七。相當于我的兩個大肥羊,換下了他的三個大母羊。共計四個:兩個的身架骨好,與我的差不多,隻是膘單些;兩個小些,下羔兒還是一樣的。想賣本身的錢,肯定賣不上,因為身子大,膘就在身上哩。”後頭老婆子說:“雖然抓下了,到底行不行?”說:“你算賬,我年前抓上的母羊,下的羊羔子,估計下的價最後都有:帶先是十個羊羔子,本來能值兩千五百塊錢。五百塊錢出掉了四個,四五兩千。沒有賣的這幾個,要是繼續喂,照樣的三千還在手裡攥着。可惜死掉了兩個,還有四個,再賣上兩千。如若不死掉兩個的話,還是個五六三千,下來成了五千塊錢了。你說對不對?可惜死掉了兩個,要不然,還能多賣一千塊錢!”老婆聽了說:“我還是聽下人說過:家有萬貫,出氣的不算。你說的再好,把錢賣到手裡才算!”
老爺子聽了隻是搖頭,他已經習慣了,女人們頭發長、見識短。所以他的心裡清楚,對這号子小心眼兒人,你得掰碎泡爛了說。有時候老婆子啰嗦的狠了,氣“咕嘟嘟”地上來,狠毒毒地罵上兩句,老婆子嘴撅上走了。撅夠數,活幹完,就又沒事了,覺得很委屈,抱怨他,“人說的個話,你不想聽就算了,眼睛立上幹啥?”老爺子說:“不是的,你這個老是前頭堵住,人的氣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