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後梢就擔不起來,算來算去差三十塊錢,又就跑上問去了:“爹,你給我人跟前借的錢怎麼借下了?”鄭萬石告訴他:“啊,你早沒有說,我借去了,高力代已經借給賣壇壇罐罐的袁璦提貨去了。”其實娃子知道老子有錢,因又說:“幹脆你的錢先借給幾個?”鄭萬石怕兒子隻借不還,不願意給他借,直接把話說死了:“我哪裡的錢?”喲,這個房子蓋不起來了。地工上明白夜黑離不開人。前頭買了二十三個椽椽子,耿萬石給了十個細椽椽子,一共三十三個,買上的椽椽子才丈一,後梢跟不上,眼看着沒辦法了,“哎呀,這個怎麼辦?”一直到下午,才又想出來了一個好辦法。到後晌人走掉,鄭仁說鄭義:“你給我先看上一陣陣,我找個錢去,找上來了明個買後梢。”想好就呂钰家借去了,以前鄭仁幫過他的忙,兩個人的關系也特别好,見了面直接說他:“兄弟,你給我借給三十塊錢,明個擔後梢哩,沒有錢了。”呂钰開的是服裝鋪,說:“哎呀,我剛提了貨!你怎麼早不言傳?”鄭仁說:“你幹生意的人,手頭上靈便些。我現在蓋房子,工地上挪不開,白天得幹活,晚上得看工地。這個忙,你還得幫一下,假如說幫不上,我就完蛋了!”呂钰一聽,說:“行!老哥,你先回,先忙去!明個我問人借上,給你拿過來!”第二天呂钰真的把錢拿過來了。鄭仁拿上以後,又跑上去買了幾十個棒棒棍棍,拉回來就擔上了。因為椽子太細,看上去空隙特别大。幫工來的劉昕,随手兒撿起來了一根打牆的椽子,問:“這個椽子是誰的?你的這個太稀了!”鄭仁說:“稀就稀吧,壓死算了,命就是這個命。”劉昕說:“不行把這幾根放給!”鄭仁趕緊擋住了,“這個椽子是老爹的,是我借下打牆的,一根都不能放!”劉昕說:“怪得很,我給放。”轉過又說鄭萬石:“鄭哥,這個椽子丢給幾個,實話太稀了,娃們置的一趟業,這個椽子這麼稀,你教蓋上,誰敢裡頭住?”邊說,早又丢給了三根。鄭萬石不依了,連忙喊:“啊,你們得問鄭四,這個是鄭四的,你們丢給不行!”最後劉昕說:“哎呀,你這個老哥呀,不行怎麼辦?無非就三個椽子,看你說的危險不危險!你不要害怕,他但還不上,我給你還!這個他的尕爹也在現場,你怕啥!”雖說心裡不同意,鄭萬石還沒辦法,再就一句話也沒有說,加了三個椽子,房子的大框架算是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