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眼前這位許少主,難不成認你嗎?找死!”
最後二字是怒斥也是信号,姜寒出劍如電,姜振清話音還未落,他的劍尖已經劃開了刀疤臉的喉嚨。
伴随着屍身倒地的聲響,姜振清在祭壇邊緣迎風而立,語氣淡漠地昭告衆人:“有三件事,現在你們要聽清楚。第一,如許寨主所言,聖蟲蠱乃是邪術,我等仙家來此就是為了終結此術。現在所有的聖蟲母蟲都已經被消滅,不會再有新的蠱蟲接續聖蟲蠱。”
“仙……你聽到沒有,他們說是仙家……”場下一陣騷動,姜振清并不理會,繼續說下去:“第二,取蠱蟲一事不是在同你們商量,是命令。第三,服從指令取出蠱蟲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有性命威脅,但抗拒者我會立刻殺之。”
“裝神弄鬼!”
一聲低咒,風聲從背後襲來。老寨主經營多年,倒也确實有幾個對他死心塌地的衛兵。姜振清心中感慨了一下,頭都沒回,玉壺刀從系回她腰間的木盒中抽出,順着抽勢甩腕砍出去,直接将偷襲者斜劈成兩半。
寨民們看她明明兩手空空,卻突然變出一柄那麼長的刀來,背後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殺人如砍瓜切菜,不是仙家手段是什麼。一時間噤若寒蟬,偌大的主嶺廣場,黑壓壓的大片人群,硬是徹底沉寂了下來。
“還有不信不服的可以上來試試,你們再多人沖上來,在我眼中也不過是螳臂擋車。”姜振清挽了個刀花甩去鮮血,偏過頭目光掃過每一個衛隊長,淡淡道:“剛才我說的,清楚的話,可以開始了。”
沒有人敢不清楚,衛隊長們被完全壓住,下方的寨民就隻是一群聚在一起的沒主見的百姓而已。
當場開始拔蠱,許故劍處理蠱蟲,雲冕和姜寒在兩邊持劍監管。沐天虞悄悄給姜振清比了個大拇指,“不錯嘛,很有高高在上的無情劍道那味兒。”姜振清忍不住翹起嘴角,說:“你别說,擺這幅水仙不開花的德行真的很爽,下次你也試試。”
寨民們身上種蠱的情況不同,拔除時的影響也不同。一部分續蠱次數過多的已經無法同蠱蟲分割,場上難免時不時出現騷亂,但有姜振清四人坐陣,還是順利地繼續了下去。半個時辰過去,絕大多數寨民已經完成了拔除。
“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你們可以離山了。”許故劍咳了幾聲,坐在祭壇邊沒起來,“我盯着收尾,就不送你們了。”
“也不差這一時半刻……”雲冕撓撓頭,覺得許故劍這送客來的太突然了,而沐天虞已經蹙眉上前拉了他一把,許故劍眼前發黑,踉跄了幾下沒能站起來,跪坐在地上又抑制不住地咳嗽,硬生生咳出幾口血來。
“這什麼情況,頂不住了?難怪一直趕我們走呢。”
“氣血兩衰,再撐兩刻鐘,他就要被聖蟲王吸幹了。”
“得把聖蟲王取出來才行。”
許故劍意識飄忽,有些分不清是誰在說話了,隻迷迷糊糊地拒絕:“不行,還會暴動……蠱沒拔完,她還沒出去,不能停下來……”
“是不是可以換到我身上?”沐天虞仔細回憶許故劍說過的一些條件。雲冕緊張道:“能行嗎,這真是最後一隻了,養死了可就完了,咱們就真出不去了。”
沐天虞思索着梳理了一下:“聖蟲王是可以現種的,條件是許故劍身體裡養過母蟲。但我跟他八字相合,又是道緣加身者,精血與諸多血脈外物都能融洽,養這蟲子沒道理不行。”
“不對不對,不用那麼冒險的。”姜振清猛地反應過來,指着許故劍說:“你把精血渡給他就行了,萬無一失。”
許故劍已經完全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了,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似有微涼的肌膚貼上他的唇,一股腥甜的血液灌進了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