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畫就畫了啊,你覺得怎麼樣?”賀白說。
他說話的樣子雖然很随意,但這幅畫可不随意,能将許樓的面部特點畫得這樣精準,且還是在不觀察當事人的情況下真的很厲害了。
“好看。”許樓驚喜道,“小白,你好厲害呀。”
“等我再練幾年,畫得肯定比現在好。”賀白說。
“可是我沒看到你看我呀,你畫畫的時候不都會一直觀察繪畫對象嗎?”許樓有些好奇。
“你在我心裡了呗。”賀白吃吃笑着,“天天在一起還不知道你的樣子嗎?”
許樓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也對。”
“這幅畫送給你啦。”
賀白将畫從畫架上取下,遞給了許樓。
許樓接過畫像,仿佛如獲至寶。
小孩子之間純潔的友誼便是你對我好,我也要對你好,因此許樓回去之後絞盡腦汁地想該回贈給許樓什麼禮物。
藝術類的東西他不懂,從小他隻會跟着父親到靶場練槍,賀白斯斯文文的,他總不好送一盒手槍給他。
坐在花園裡冥思苦想的時候,他看見了面前争奇鬥豔的鮮花,心裡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畫不出來,那麼可以疊出來,上手工課的時候老師教過他們疊花。
許樓當即歡快地跑上樓,從櫃子裡翻出各色的彩紙,稚嫩的小手覆在上面,認真地疊了起來。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許樓總算是做好了一束花,他還找來一個絲帶仔細地将花朵系在一起,然後樂颠颠地跑到賀白家門口去敲門。
賀白打開門,見到許樓手裡的花驚喜得不得了,他歡快地撲到許樓身上帶着他轉圈,小妹賀君還在牙牙學語階段,似乎也想加入進來,可是賀白黏在許樓身上不下來,急得小妹直跺腳。
賀白和許樓的友誼自然是被雙方父母知曉的,許樓送完花回到家裡,許父不無感歎地說:“還是少年人好啊,等長大了就知道兒時的友誼有多麼純潔了。”
“我和小白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許樓拍拍胸脯說。
可是哪裡會有一輩子的朋友呢?
孩童時期,小孩子們總會認為自己會和好朋友一輩子到永遠,上了小學發現不在同一個班後或許短期内會難過和焦慮,可漸漸地一個學年過去了,大家在各自的班級有了各自玩伴,感情也就逐漸疏遠了。再然後孩子們逐漸長大了,也就不再和童年時期的朋友有任何來往了,甚至等到成年後還會驚奇自己當年與朋友分離時為什麼會那麼難過?好像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并沒有那麼深。
可是真的不深嗎?
隻是久經社會的成人們已逐漸忘記了過去那個純真的自己,忘記了那個但凡好朋友跟别人多說一句話都會以為自己被冷落了的自己,忘記了那個曾經天真無邪,拉拉手就會成為好朋友的自己。
許父看着單純的許樓,不想打破他的美夢,隻是說了一句:“你要好好珍惜你們之間的情誼。”
許樓不明白,隻是覺得這句話裡飽含着淡淡的憂傷,讓他感到難過。
許父的話就像一個預言,是狂風驟雨前的晦暗天空,在狂風驟雨發生之前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雖然種族早已由基因決定,但未成年的孩子還并未分化,因此也就沒有顯示出種族特征,再加上賀白一直被家裡人保護得很好,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因此他從來沒有擔憂過自己的未來,相反的,他甚至很期待分化期的到來,希望自己能擁有很好聞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