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水窪地帶,再往前便是一片盈潤如綠玉般的草地,在這裡生長着嬌小的車前子,尾端發白的鴨茅,葉子碩大寬闊的牛蒡,成簇的濱藜,外表像楓葉的鼠掌老鹳草,銀綠色的灰菜以及成片的結出草籽的黑麥草。
而在由各種綠色混雜在一起錯落有緻的草地上,間或還有開着黃色小花的委陵菜和草木樨,開着淺紫色花的蘿藦,開粉花的成串的金魚草,和開着豔麗紅花的雙距和石竹。
花香,青草香以及木橋散發出的淡淡木香混合在一起,在潮濕氤氲的水汽中彌漫,令人心曠神怡,宛如步入虛幻缥缈的人間仙境。
看着眼前的景色,賀白情不自禁道:“真好像步入了太虛幻境。”
許樓被賀白逗笑了:“非也,這裡可沒有什麼警幻仙子,說是世外桃源倒再合适不過,好歹也是凡人所能及的。”
賀白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将車子推到一處陰涼:“在這兒休息可以嗎?”
許樓點頭,欲要下車,賀白連忙上前去扶他。
楊柳依依,兩人席地而坐,邊吃着帶來的餅子,邊欣賞眼前美景。
此刻時光是如此美好,高樹上遍布鳥鳴,布谷鳥和四聲杜鵑的叫聲更使大自然帶上了一絲空靈。
如果人類能平等和諧地相處,不再制造戰争該有多好,可惜人總是複雜多樣的,世上既有道德高尚的君子,也會有陰險狡詐的小人,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如若違背大部分人的意願,曆史也終将改變的。
時間仿佛在這裡凝滞,竟讓人産生一種到鄉翻似爛柯人的錯覺了。
許樓的臉龐突然感到被什麼東西搔了幾下,癢癢的。
回眸一看,是賀白拿着一簇綠油油的狗尾巴草在逗他,隻不過那些狗尾草編成了一隻長着兩個小耳朵的小貓模樣,看起來煞是可愛。
“給你。”賀白笑着将狗尾草遞給他。
“謝謝。”許樓接過那束狗尾草,輕輕轉動,“小貓”的耳朵和四隻小爪子也俏皮地顫動着,似乎在愉快地向許樓打招呼。
“還有這個。”賀白順手從旁邊的草叢裡揪下來一棵植物的針尖部,細細地将那尖端用指甲挫開,伸到許樓面前。
許樓眼看着那些細絲顫顫巍巍地盤旋彎曲着,其中兩個竟互相纏在了一起難舍難分。
“很漂亮對不對?像開花一樣。”賀白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是牻牛兒草。”
“你怎麼知道的?”許樓有些驚訝,言外之意賀白是如何認識這種植物并且還知道玩法的?
“是我醫學院校的一個同學,他的老家在鄉下,有空的時候他就教我出去認些草藥。”賀白說,“他們老家管這種植物叫老瓜針,還有個很有趣的順口溜,邊看着這些細絲彎曲纏卷在一起,邊說:老瓜針,老瓜針,盤大缸。”
許樓被逗笑了:“這麼有趣嗎?”
“嗯,都是鄉下人的智慧呢。”賀白微眯起眼睛,望着湛藍如寶石般純淨的天空,“那個同學也是卡特斯人,和我一樣是個omega,他家境不好,從小勤奮好學,就是想擺脫掉自己悲慘的命運,可是……”
賀白緩緩道:“也說不上他是幸運還是不幸,他被上流社會的一個小姐看上,做了她的情人,可是那個小姐是有家室的,她的丈夫正處于孕期,因這事跟她鬧起來,那個小姐便想找個地方安頓他,讓他暫且躲避一陣,而他求學心切,趁機提出前往特羅那繼續學業,我們因此成為了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