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賀白翻了個身,發現許樓沒在自己身邊,而院子裡隐隐傳來金屬拖地的咔啷聲。
賀白披了件外衣走出門去,看見許樓正挽着袖子準備給一輛自行車打氣。
“還是我來吧,你的腳還受着傷呢。”
賀白将外衣系在腰間,挽起了白襯衫的袖子,露出了精壯結實的前臂。
“沒事,我早就不疼了。”
話雖如此,賀白看着龇牙咧嘴的許樓,還是忍俊不禁地從他手裡拿過了打氣管。
賀白雖然騎過自行車,但還真沒給車子打過氣,不過就算沒吃過豬肉也還是看過豬跑的,賀白相信一個打氣而已,又能有多難?
“把這個扣在打氣孔,按下去就可以了。”許樓說。
賀白點點頭,将自行車輪調整到方便打氣的方向,然後旋下氣孔的蓋子,将打氣管的接頭連在氣孔上,踩住踏闆,開始上下按壓。
扁扁的車輪瞬間充盈起來,賀白打到差不多按不動車輪的時候,打算将接口拔下來,可是隻聽緩慢的咯吱聲響起,車胎又慢慢洩了氣,癟了下去。
賀白有些奇怪,又上下打了幾次,停下來觀察,可是再次充盈起來的車胎又慢慢洩了氣。
“你得再多打點氣,打到按不動為止,現在打得太少了。”許樓在一旁指點。
“我怕大夏天的把車胎打爆了。”賀白話雖這麼說,但還是再次俯下身,重新連接了一下接口部分,确保不是接口處漏氣,然後才站起身繼續打氣。
這次氣打得夠足了,可賀白發現輪胎又癟了。
“不會是車胎裂了吧?”
賀白還就不信邪了,這一次他快速猛打了幾次氣,然後拔下接口迅速擰緊了蓋子。
好了,這下不漏了,車胎圓滾滾的充滿了氣體。
許樓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來要快點擰上蓋子才行。許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賀白撓了撓頭,真沒想到給自行車打個氣還這麼難,有些事情看起來簡單,隻有真正自己動手做過才知道有多難。
“你啊就是小少爺的命,上來吧,我馱你。”
許樓拍拍後車座。
“你難道就不是?”賀白從許樓手裡奪過車把,“起來,後邊坐着去。”
賀白說的的确沒錯,許樓也是出生于書香門第,而且他還是家裡的長子,重點是——他是beta。
不管是什麼都好,隻要不是omega,不是從一出生起就注定終身悲劇的omega。
可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卻依舊固執地選擇和自己成為朋友,并且每當他遇到危險時都會奮不顧身地保護他,甚至現在,明明事不關己,他卻依然選擇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
這是難能可貴的友情,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是俞伯牙和鐘子期。
賀白總覺得很愧疚,從小到大,許樓為他做過太多太多,待他勝過親人,他真不知該如何回報這份珍貴的情誼。
“幹什麼?”許樓問。
“當然是我騎車啊,你還是傷員呢,趕緊坐後面去。”
賀白騎上車,按響了車鈴,鈴聲叮鈴鈴響起,清脆又好聽。
“好吧。”許樓看見賀白如此執着,也就不謙讓了,他跨坐在後座,護好了胸前的相機。
“你們兩個小孩大清早的要去哪兒呀?”
陳婆婆從屋裡走出來,手上還拿着黃紙包。
“帶小白去我的秘密基地玩一圈。”許樓咧嘴笑道。
“行,那你們早點回來,可别累着了。”陳婆婆将黃紙包挂到車把上,“婆婆早上剛做好的餅子,你們兩個帶路上吃。”
“哎,謝謝婆婆,那我們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