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心裡知道......已經不行了。正好紮在心口。回天乏術。
這醫術最好的便是江瓊自己。自己同常蕪都是半吊子。可江瓊已經無法給自己醫治。
常蕪隻能邊哭邊按着江瓊的傷口。血一股股的從常蕪指縫中出來,常蕪卻是一直按着。
江瓊看到常衡,顫巍巍朝着常衡伸出手。
常衡急忙拉住,江瓊卻是另一隻手,按在常蕪雙手之上,愣是抓着常蕪的右手。用足了力氣。
常蕪還在按着她胸前的傷口。一個勁的邊哭邊搖頭。“不......娘。不......不要。”
江瓊剛擡起常蕪的一隻手,便拉過常衡的手。硬是把常蕪的手,放在常衡手中。那眼角還挂着一滴淚,顫着說道:“信......寫不完了。好好活......”按在兩個人手上的手,垂了下去。
“娘!”常蕪一聲大叫。把頭低下,半個身子趴在了江瓊身上,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仍到此刻都未松開按着心口的手,口中卻是大聲叫着。“啊!啊!啊~”
常衡那隻手,還死死抓着常蕪的手。仿佛那就是常衡最後的稻草。停了好久......嘴唇一直在顫抖,良久才呢喃的叫了一句“娘。”
常文華看到江瓊死了,也是一聲大喊。“啊!”提着劍便站起了身。整個人的氣勢再次盈滿。
轉身朝着本在修整的将領和兵卒說道:“奪城。”
司馬都尉瞧見了常蕪的模樣。這時的常蕪一身女裝,頭發也是散着的。在分明不過。又瞧見軍醫慘死。常将軍一下變了。急忙橫向兩步擋住常文華去路。
“不可。常将軍,你痛失愛妻,我深感傷痛。可奪城事有急緩。眼下籌謀尚且不足。這麼去便是送死,這的兵卒還那麼多人......”
常文華眼中充血,看着司馬都尉。“籌謀的太久了,早就該去了。便是籌謀惹的禍,早早奪了也不會有今日之事。她不止是我妻子,更是這軍中軍醫。你瞧瞧,還有那麼多死者。為何我們的人要死,他們卻能活着?南國都打進來了,難道還能坐視不理?你若是怕死,便留在此地駐守。既然抗旨是一死,倒不如死在戰場!”
常文華走了......将帥都走了......兵卒大多數都跟着去了。
司馬都尉攔了好些人,那些人仿佛都聽不到,隻跟着常文華走。沒有什麼能阻攔他們了......沒人能阻止他們複仇的心。更沒人能阻止少年勇士的滿腔熱血!
最終司馬深蔚也去了。
隻常衡還在将帥府門前的空地上。緊緊抓着常蕪的手。
常蕪趴在江瓊身上還在哭......凄慘的哭聲沖擊着每一個人的心靈。
除了少部分看守被擒者,将帥府門前的校場,已經沒多少人了。
沒一會......
城牆之上便響起了戰鼓聲。
“咚、咚、咚......”
鼓聲再次振奮了所有人。
常衡不在其位,劉為被強制要求留下守城,以防南國反繞其道!
常文華重整兵力,去奪城了。
不是暗夜,而是明仗。大開城門,蜂擁而出,直沖擊雲城。直到擊雲城下重列其隊,布局攻城。
昏暗的夜,被一個個射出去的火箭照的通亮。木柱子撞擊的聲音,震耳欲聾。
城中的百姓顧不得收拾包袱細軟,披着衣裳便四處逃竄。
城未破,城先亂!
常蕪聽到了戰鼓聲,緩緩擡起。臉上都沾着血了,卻是用那個滿是血的手擦了一把。卻是越摸越多。常蕪看着眼前的常衡,目光呆滞的問道:“那人......在大帳?”
常衡看着常蕪眼中的血紅,知道她說的是抓到的主謀将帥。便點了點頭。
常蕪呼出口氣,從常衡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右手抓在插在江瓊胸口的刀把上,一下便拔了出來。
這突然湧出來的血,連常衡都閉了閉眼睛。
常蕪卻是連眼睛都沒眨動一下。
拿着那匕首,站起身來。就往大帳中跑了過去。
常衡看了一眼仍舊躺在地上的江瓊,還是起身,跟着追了過去。
常蕪渾身戾氣,一把掀開大帳的門簾。一眼便看到正中椅子上綁着一個人,邊上有兩個兵卒看着。
常蕪眼神變得淩厲,轉過去一看那人,卻還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