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遲早要知道這些事情，如果你不願意去說，可以讓我來。”托馬斯和布魯斯兩人一起将閃電俠和托馬斯自己的記憶組合，大緻補全了整個發展過程。他們都丢失了最後大戰的部分細節，但對于自己最在意的那部分卻是記得很清楚。

比如說托馬斯就完全不記得有關超人的部分，對于鋼骨和沙贊的死亡卻能記清細節。而閃電俠并不記得海王和神奇女俠打仗的起因，對自己最後是怎樣穿越時間線的也不清楚，隻記得自己去找托馬斯和超人的經曆。

但托馬斯說，想跟瑪莎聊聊，把這一切都告訴她時，布魯斯卻有些猶豫了。坐标推算進度差不多到達了50％，瑪莎遲早要回去，告訴她真相也是有利于他們之後的計劃。如果過去之後還要看着瑪莎，他們可能并沒有這個精力。

這幾天，布魯斯也是陪着瑪莎的，他的猶豫被托馬斯看在了眼裡。托馬斯已經說過了一遍，再說一遍也沒什麼：“瑪莎沒有那麼脆弱，我也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她變成這樣也有我的原因，她愛你，布魯斯。”

布魯斯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拒絕了：“我去跟她說，我來說造成的沖擊力會小一些。”

既然布魯斯有主意，托馬斯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托馬斯跟布魯斯相處時一直是這樣，特别是兩人對托馬斯世界的局勢分析時，托馬斯就能看出布魯斯有自己的一套打法，有時他們也會意見相左，但布魯斯會選擇暫時擱置，托馬斯的意見隻是提供了參考。

托馬斯在确實也沒有将自己的意見強加給布魯斯的想法，本來他們之間就相處就是按天算的，難不成還要在這種時候吵架？托馬斯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原來那個好父親，可再怎麼努力，他的行為都被後來蝙蝠俠的行事影響了。

他跟瑪莎一樣，他們的起源都是從那條小巷中開始的。托馬斯知道瑪莎會明白的，也會支持的，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或許讓布魯斯來講也好，瑪莎可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布魯斯提着一口氣，帶着托馬斯一起回了韋恩莊園。托馬斯在走走看看，他很長時間都沒回來過了。他那邊的韋恩莊園中，空蕩得讓人害怕。而在這裡，有很多的生活痕迹，有時托馬斯都能看着笑出來。脫下那身蝙蝠俠的裝備之後，托馬斯輕松了很多，從布魯斯的表現來看，布魯斯也是一樣的。

“阿福？迪克出去了嗎？”

阿福剛打掃完迪克房間，就看到從蝙蝠洞裡爬上來兩個黑漆漆的影子，吓得汗毛都立起來了。面對托馬斯，阿福隻能硬着頭皮上去，希望托馬斯不要看出什麼破綻：“老爺，迪克少爺去找芭芭拉小姐了。”

“你是阿福？”不怪托馬斯認不出，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容貌都有發生一點改變，更何況這些熟人，托馬斯還很久沒有見過了。至于瑪莎是怎麼認出來的，隻能說她認人靠的是類似于直覺一樣的東西。

阿福還是迅速适應了過來，他什麼沒見過，就連當初過來無縫銜接兩具身體，他都适應了：“是的老爺，我們許久未見了。”

阿福都這麼老了，托馬斯自己年紀也很大了，沒想到他們還能有再見的一天。在托馬斯那，阿爾弗雷德在布魯斯死後第二年就離開哥譚，回英國了。之後托馬斯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後來大不列颠島在海王的襲擊下淹沒，托馬斯就不在打聽阿福的消息了。

在他們的世界中，哪裡都是危險的，有這樣的結局也不讓人意外。到底為什麼他們的世界突然就變樣了呢？很早之前似乎不是這樣的。托馬斯陷入沉思，阿福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托馬斯背後，就和托馬斯記憶中一模一樣。

布魯斯知道克拉克在瑪莎那，他已經提前跟克拉克說了。克拉克也沉默許久才答應，瑪莎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閃點世界意識不可能讓她一直留在這裡。他們終要分别的，隻是克拉克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媽，等會布魯斯要來。”克拉克的話打斷了瑪莎翻書的動作，她看了看克拉克，覺得氣氛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

但是瑪莎還是很高興：“布魯斯要回來了嗎？昨天晚上他都沒回，我還想跟他聊聊我昨天看的書呢？等下可以叫阿福給布魯斯準備點果汁，他喜歡喝藍莓汁來着。”

克拉克手插到兜裡，嘴巴也撇了起來：“唉，我在這這麼久都沒人給我準備點飲料，還是布魯斯受歡迎啊，一回家就有人迎接他。我隻能自己開門從外面進來，連水都是搶迪克的。唉，我昨天還特地跑過來陪你看書.......”

克拉克語氣酸溜溜的，這陰陽怪氣的小模樣，那個家長看了不喜歡。瑪莎完全拒絕不了：“哦，我的克拉克。昨天是布魯斯直接把你的水都喝完了，你才去搶小迪克的水啊？阿福重新端上來的，你們看都不看一眼。可能是搶的要香一些吧？”

“昨天我都跟你聊了大半夜了，其中就有我想跟布魯斯聊的内容啊？我隻是還想再和布魯斯分享一遍而已。”無論瑪莎怎麼說，克拉克都是一副‘媽不愛我’的可憐表情。逗得瑪莎樂不可支，瑪莎恍惚中覺得自己真有兩個孩子來着，主要是克拉克融入的太過自然了。

直到布魯斯也坐在了瑪莎旁邊，他有些遲疑的語氣點醒了瑪莎：“媽，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克拉克握着瑪莎的手，顯然也很緊張。瑪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她知道了什麼，溫柔地說：“沒關系，你們說。”

克拉克盯了布魯斯一會，眼睛下滑到瑪莎身上。布魯斯知道克拉克是提醒他慢點說，可他真的很難開口，瑪莎這段時間是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布魯斯繼續坐近了一些，主動牽起了瑪莎的另一隻手。瑪莎驚訝地看着布魯斯，他從來沒有這樣主動靠近她。

“媽......你可能發現了，這裡不是你原本的世界，我們也不是你的孩子。”布魯斯這話一出，克拉克都想直接長睡不起，都說了緩一點呢。這話克拉克聽了都心梗。布魯斯卻是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先給她說明白了。

瑪莎果然有些維持不住自己一直假裝的優雅，眼神開始閃躲。布魯斯并沒有給她閃躲的機會，而是繼續把話說了下去：“你們的世界正瀕臨毀滅，如果這次還不能回到原來的時間線上，那麼一切都會走向定局。”

“我和克拉克得過去一趟，幫助閃電俠重回原來的時間線。”布魯斯細碎的痛苦從眼睛中浮現出來，但是他自己似乎并沒有察覺。瑪莎的呼吸反而随着布魯斯的叙述平靜下來，她多聰明，知道布魯斯的弦外之音。

布魯斯知道瑪莎會想回去，也知道她回去隻是在給新的時間線創造條件。人總要走的明明白白，總要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總要知道自己的死亡有所意義。所以布魯斯把能告訴瑪莎的，全部告訴了她。

瑪莎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過來，知道了她死亡後她世界裡發生的一切，知道了托馬斯現在也在這個世界。閃電俠和托馬斯，還有這個世界本來毫不相關的一群人正在努力了挽救她的世界。瑪莎穩定的像是早就知曉了一切，她愛憐地看着布魯斯，靜靜聽他講話。

瑪莎突然想起自己曾經也在一個夜晚，陪她的小布魯斯讀故事書。昏黃的燈光雖然黯淡，但是十分溫暖。她的病沒好，她聽到其他人在拯救世界時毫無動容，但瑪莎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而感到驕傲。

克拉克先崩不住了，他本來就容易共情。如果瑪莎表現得歇斯底裡，克拉克還不會怎麼樣，可瑪莎就這麼安靜的聽着。她是一個母親，她願意為她的孩子做一切。克拉克躺着抱住瑪莎的腰，開始瘋狂流淚。

哎呦，就跟淚失禁一樣。瑪莎都給吓一跳，連忙拿出手帕給克拉克擦眼淚，結果越擦越多。瑪莎就沒見過幾個男人有克拉克能哭，衣服都被他哭濕了。瑪莎幹脆将克拉克抱在懷裡，連布魯斯都被一起按在了她懷中。

瑪莎一邊拍着這兩個大男孩的背，一邊對他們說：“誰說你們不是我孩子？你們都是我孩子。不哭了，沒事的，不要怕啊。”

她終于卸下了自己的僞裝：“我看見了我的小布魯斯長大了，他将來會有自己的孩子，會有相處很好的朋友，會有人.......陪他一直走下去。我其實該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沒有一直瞞着我，謝謝你們讓我看見了以後的小布魯斯。”

“我當然會回去我原來的世界，那裡才是我家，就算它再怎麼破爛不堪。但是如果回溯時間線會給你們造成傷害，我情願你們不要幫忙。”瑪莎·韋恩撫摸布魯斯和克拉克的頭發，她身上似乎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克拉克和布魯斯都能看見一些散發這黑紅霧氣的粒子從她身上脫離出來，連成一條虛線飄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