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的再度翻了個白眼,“人體的奧秘就在于,我們仍有未盡晰了解的地方,無論是内在機制還是決定一切的基因謎題,都處于尚未完全揭露的狀态,這也是生物科學等學科吸引着一大批科學怪人而前仆後繼地獻身的魅力。
你我都知道,我是個偵探,而你是個政府職員,解析人體奧秘都不在你我的工作範疇之内不是嗎?”
麥考夫忽然笑了,接着他忽然擡頭,銳利的視線刺向了夏洛克,“而這種未知的事情最容易讓你着迷不是嗎?”
夏洛克一時沒有回答,隻是緩緩起身,從麥考夫手中接過了那條項鍊,對着維斯珀晃了晃,“雖然款式有點複古,但與你倒是意外相襯。
而對于未能掌控事物的興趣,又何止我一人呢,邁克,你不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有點過多了嗎?”
麥考夫臉上的笑意仍未消失,他隻是看着夏洛克,“但是,這不僅僅隻是一場遊戲,夏洛克,美國駐英大使的獨女與一幢全是普通群衆的民居。
這場真實而殘酷的遊戲的籌碼,是民衆們的生命以及政府的名譽。”
語畢,麥考夫那可以丈量一切的視線在在維斯珀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後者正用那種深沉卻又淺薄的眼神回敬,他從對方眼中看不到那種屬于人性的東西,冰冷的如同一片綠湖。
維斯珀一直在一旁靜靜地聆聽着他和夏洛克的互相譏諷,非常固執地遵守着自己與莫裡亞蒂的協議内容——即使沒有任何紙質文件可以證明這個搞笑的協定。
他像是在對着夏洛克說道,但更是對着維斯珀說道。
這不隻隻是莫裡亞蒂與夏洛克二人之間的遊戲,他們之間的内容涉及到更多人,乃至更多人的安危。
但是對方的表現卻讓他感到迷惑,他看不透維斯珀,他想要知道,這對她而言是否重要。
雖然夏洛克嘴上一直在強調自己算是什麼高功能反社會,但在他看來,夏洛克的幼稚和固執一直遠超常人,他心中的那杆天平,始終向着正義傾斜,而華生這個籌碼的加入,使得這杆天平的原本傾斜弧度更甚了。
因此他才為維斯珀給他造成的影響而感到擔憂,他不能确定,此人是否是莫裡亞蒂的棋子,他不知道,她會帶來怎樣的影響與變化。
但此刻,她在自己的面前,隻是緘默疏離,甚至置身事外。
那樣的冷漠也讓他感到心驚,沒有玩味也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那種置于高處的冷漠,在她的眼神中,就連他也仿若成為了她所觀測中的下位者。
這種感知,讓他再一次地感覺到了脫離掌控的不安。
他并不認為夏洛克擁有徹底馴服此人的能力,他更擔心,夏洛克會被她所同化,因此他倒是希望,維斯珀·李能夠一直保持現狀,不要有所偏離,更不要加入任何一方。
“你的心中似乎已經有了偏向不是嗎?”夏洛克的眼神略微冷淡了一些,“看來,駐外大使的獨女這一籌碼的分量似乎更重一些。”
麥考夫不僅在心中默默歎氣,這就是莫裡亞蒂所要達到的目的,分歧。
他的位置注定讓他會用更長遠的視角俯瞰一切,而夏洛克則注定成為他所俯瞰的一員,連同這個遊戲所牽扯的人物一起。
夏洛克并不是不知曉這一切,但是分歧無法掩蓋。
莫裡亞蒂這個危險的家夥,他每次所給出的選擇,總有着難以抉擇的地方,即使是想兼顧,他也會迫使你做出選擇。
而這一次,麥考夫知道自己與夏洛克可能無法達成合作了,于是他起身,“或許我已經打擾足夠的時間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隻是在此之時,我想給二位一個忠告,請行正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