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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連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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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古色古香,内室卻略顯空曠,本該有擺件的位置,隻在地闆上留下印記,顯然是為了拍得鹿活草,有價值的古董都被搬空了。

“丫頭的病,還有得治嗎。”張啟山單刀直入地對我道。

我來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是打算教我新的話術?”

張啟山道:“先回答。”

“治不了了。”我歎氣,“我本來以為,鹿活草能延長紅夫人的壽命,可用黛石果這七天,我發現藥效太猛了,普通人根本受不了這個過程。夫人的身體早就不行了,雖然我不知道鹿活草要怎樣起死回生,但不會輕松就對了,她不但治不好,很有可能會在服藥的痛苦中死去。”

張啟山若有所思:“你知道為何二爺那邊遲遲沒有使用鹿活草麼。”

“聽說是在籌藥引。”我道。

“沒錯,其他幾味都齊了,唯獨當歸,整個長沙都沒有,連城外都找了,也沒有,二爺派人去了杭州那邊,但一個來回,丫頭等不起。”張啟山對我道,“是日本人幹的,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先一步買走了所有當歸,甚至包括臨近的城鎮,都已經找不到藥了。”

我心頭一凜,如此有針對性,陰謀的意味很濃:“佛爺需要我做什麼?”

張啟山沒有說話,隻是從抽屜裡拿出一小包東西給我,我還以為他是要我卷鋪蓋走人的意思,沒想到打開包裹,赫然是一大堆當歸,以及一個木匣子,我打開木匣,鹿活草竟放在裡面。

什麼情況?

我有點搞不懂了,看着張啟山,不像是要我幫忙熬藥的意思,再說了我是學西醫的,二月紅早已備好了大夫,熬藥這事兒不該輪到我頭上。

“兩天前,丫頭派人來把我叫過去,她瞞着二爺,将鹿活草交給了我。”張啟山頓了一下,繼續道,“三天前,日本人将這袋當歸送到軍營,張日山把它秘密帶到府邸,啟玥,你知道這兩件事,意味着什麼嗎?”

二月紅和紅夫人的結局,我是了解的,但個中細節,張日山肯定不會全說,眼下發生的兩件看似互不相幹的事,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日本人收了這藥,讓大家找不着,給你做順水人情,要你幫他們辦事?”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至于夫人為什麼又要把鹿活草給你……”我頓了一下,“難道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覺得這東西太貴重,想要把人情還回來?不應該啊,二爺肯定不會放棄,就算紅夫人的病真沒救了,他也會用掉最後這個希望讓自己死心,怎麼會把藥給你?”

張啟山看着那一包燙手山芋似的東西:“你能想到這樣的程度,已經很好了。”

“佛爺,您就别賣關子了,你把我單獨叫進來,總不能是為了打啞謎。”我有些焦急,這件事可大可小,關乎張啟山和二月紅的情分,稍有不慎,張啟山就要變成二月紅的敵人了。

“如你猜測,丫頭确實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就算找到藥引,鹿活草也救不了她,這藥的副作用,不是她那樣的身子受得住的。”張啟山一頓,“丫頭若亡,二爺必然心如死灰随她而去,她不願意看到心愛之人殉情,便把鹿活草給我。”

我倒吸一口涼氣:“她要把二爺的悲痛,轉化成對你的恨意,這怎麼行啊?”張啟山如今傾家蕩産,内憂外患,正是需要和二月紅共同進退的時候,這麼做無疑是讓張啟山孤立無援,“等一下,紅夫人給你鹿活草的原因我想通了,日本人又要做什麼?”

張啟山比我平靜多了:“如今我與二爺沒了家底,有些事就變得被動,日本人與上峰勾結,想要将我從布防官的位置拉下來,如果我把當歸交給二爺,他們便會拿這個由頭,誣陷我與江湖人勾結叛國,到時候張家與紅家,便萬劫不複。”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張啟山如此冷靜地說出敵人的計劃,就表示他已經有了對策,這件事聽起來就很嚴重,可日山伯伯從沒告訴我曾經有過這樣一段往事。

“佛爺,你會背負很多罵名的。”張啟山和二月紅,我當然站在自己曾祖父這頭,眼見他要吃虧,我淡定不了,“而且,二爺也會恨你一輩子。”

張啟山不露痕迹地歎了一聲:“二爺,他會明白我的苦衷。”

二月紅是個極其聰明之人,他總有一天會理解張啟山的無奈之舉,可至少現在不會。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張啟山三思,他已經把自己在書房關了兩天,能考慮到的結果,他都一定想清楚了:“你把我叫來是想讓我幫你什麼呢,暗殺日本人?”

張啟山道:“你出去後,管家會給你們去南京的火車票,此時各地的長官都要前往南京,莫雲高也會在他自己的火車上。此人疑心很重,多半避而不出,兩列火車将在某個山區停靠,我會安排人員幫你們登上他的車廂,你們要在莫雲高抵達南京之前,将他活捉,張日山負責接應,待我們審完這個人,莫雲高便随你們處理,火車明天經過長沙,你們先收拾好行李。”

我怔忪,任務來得有些突然:“那是什麼重大的集會活動麼,莫雲高竟然親臨?”

張啟山道:“并不算太重大的活動,隻是例行集會,事實上,他不去也無人在意。”莫雲高是軍閥中不起眼的人物,之前還戰敗過,明面上就是個躲起來不幹正事的縮頭烏龜,和各地的聯合軍關系都比較微妙。

可隻有我們知道,他根本不準備建功立業,又或是成為偉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出張起靈,自然不能被别人看出目的,所以這麼多年一直行事低調。

“那他為什麼要去?”我道。

張啟山說:“也許準備利用這次機會,正大光明的散播瘟疫。”

我倒吸一口氣,這就說得通了,難怪張啟山要我們在他抵達南京前活捉,因為我們并不知道,在他的火車上,是否就備有散播瘟疫的東西。

這意味着,我将和張啟山分開了,我還沒有準備好離别,張啟山看出了我的留念。

他道:“你們若是辦完自己的事,想回來,我的府邸随時歡迎。”

我張了張嘴,半響才道:“我那兒還有一百萬的銀票,希望你能收下。”

“不必擔心錢的問題。”張啟山擺擺手拒絕,這是他現在面臨的所有麻煩中,最無關緊要的一個,“你出去吧,明天我就不送你了,老八會在火車站等你,他應該有話要對你說。另外,長沙未來會很動蕩,若是想跟他們過平淡的日子,就别回來了,找個地方隐居吧,最好出國。”

我依依不舍地從書房退了出來,信息量很大,得跟張海樓和張海俠商量對策,出門逛街給大夫打賞的事便隻能擱置了。

尹新月知道張啟山沒出事,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的心情五味雜陳,真實的曆史,遠比過來人講述的更殘酷,二月紅即将失去畢生摯愛,而張啟山也将迎來二月紅的怒火,昔日情義蕩然無存。

我不知道最後他們是怎樣冰釋前嫌,在張日山的故事裡,張啟山和二月紅是親密無間的知己與戰友。

張海樓和張海俠分别牽住我的手,我把他們的掌心捧在臉上,兩個人的體溫比我高,很暖。

“舍不得?”張海樓道。

我搖頭:“有些心疼曾祖父。”同時也為紅夫人感到悲傷。

張海俠感同身受,對于失去與擁有,他有很強烈的認知。

我吐出一口氣,現在不是喪的時候,我将張啟山的計劃告訴了他們。

莫雲高自然非常危險,連張啟山都按兵不動那麼長時間,說明是不好抓的,又或者,必須要找一個理由,或是機會,光抓人,達不到張啟山的目的。

張海樓道:“你家老佛爺的意思是,莫雲高正在前往南京,我們直接在南京的半道上劫持他,順便尋找火車上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迹。抓到人之後,再由老佛爺從他口中審問出更直接的證據,或者我們審,但必須要有他的人在場。”

張海俠接着說:“以佛爺的做派,應該會提前派幾隊兵馬直達北海蟄伏,一旦審訊結束,便能直接拿下莫雲高的司令部。”

我道:“那萬一莫雲高嘴硬,什麼也不說呢?”

張海俠撫摸我的頭發:“審訊除了誘導,一些不見血,卻足以讓人痛不欲生的手段,你是想不到的。哪怕不用極刑,一些藥物,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很多時候,吐露真相,光靠嘴硬是抵抗不住的。”

我放寬心。

張海樓道:“比起事後的工作,拿人才是最棘手的,莫雲高久居北海,這次卻突然前往南京,身邊一定有能人異士護航,還有他專門針對張家人的毒藥,也得防範。”

張啟山會借給我們10個姓張的親信,還會想辦法把我們直接送上莫雲高的火車,這些配合我們的人想必身手了得,而莫雲高性格偏執無情,培養不出多少像白珠那樣的手下,頂多雇傭,隻要能接近他,并确定那就是本人,就會很好辦。

張海俠低頭沉思一會兒,問我:“你在南部檔案館看到的資料裡,是否有說明莫雲高要如何在内陸散播瘟疫?”

我道:“檔案的内容隻記錄發生過的事,莫雲高并沒能成功在國内引發大面積瘟疫。”

雖說是好消息,也擔心有變數,畢竟我保證不了未來是否出現偏差。記錄者隻會留下對自己有利的結果,200年前的瘟疫,誰會去求證當時的真僞。

張海俠蹙眉:“我就怕,散播瘟疫的途徑,并不是那輛火車,又或者,不止有那一輛火車。”

張海樓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對張海俠道:“從北海出發要過水路先到廣州,然後火車經長沙,再到武漢,最後一站才是南京。”他随手從茶幾下面拿出紙筆,開始在紙上畫,“這是馬六甲爆發瘟疫的幾個村子的位置,和他們中間的連線,這是廣州,長沙,武漢,南京。”

村子連線之後的形狀,和廣州長沙武漢南京四城的連線一模一樣,是Z字型的。

我捏了捏拳頭:“馬六甲的村子竟然隻是實驗!”

莫雲高特地找了相似距離的村子來釋放瘟疫,研究傳播速度,和中間有可能發生的意外,現在,莫雲高借着官方發布的活動前往南京,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我道:“馬六甲的瘟疫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爆發的嗎?”

張海樓道:“是同時爆發的,前後不過一兩天的差距,也就是說,這四個城市的疫病,不出意外,也會同時爆發。”

張海俠得出結論:“也就是說,莫雲高在這四個城市,早已安插了人手,他到達南京之後,會第一時間給這些人發出信号,信号一旦發出,所有城市會同時開始發病。”

我起身道:“得告訴曾祖父讓他把莫雲高的人揪出來!”

“你先别急,佛爺應該已經查到了這些,才會叮囑我們不能讓莫雲高到南京。”張海俠輕撫我的臉頰,“玥,這次行動兇險萬分,你還是留在長沙……”

“海俠,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我又看了一旁的張海樓,“因為海樓的那封信,我回來了,我是因為你們才出現在這裡,沒有理由讓我留在長沙。”

張海俠緊握住我的手,他看向張海樓,想要張海樓勸我留下。

誰知張海樓道:“那行,我們三個一起,把莫雲高這老東西給幹掉,就當是為你家老佛爺和尹小姐的婚禮随份子了。”

一旦張啟山接管莫雲高在北海建立的勢力,他虧空的家底,就都補回來了。

我一直以為張啟山是娶了尹新月才有機會重起爐竈,想不到竟然完全沒動曾祖母這層關系,難怪尹老闆之後會把新月飯店直接交給張啟山作為戰時要地,他一定非常欣賞這個目中無人的女婿。

“海樓你……”張海俠歎氣。

張海樓反而開導起他來:“我們家玥玥千裡尋夫,哪次出現不是她救的你我,你現在腿好了,就瞧不上我們玥玥,那可不行。”說完就邀功似的一把将我整個人圈在他臂彎下面,“媳婦兒,我說得對不對?”

我點頭:“對!”

張海俠氣得抱住我的胳膊就往自己懷裡拽:“你要他做大我做小了?”

出發前,我們沒有帶太多身外物,若是此行能成,無論多少的财富,張啟山都能滿足我的需要,若是不成,我們輕裝跑路也方便。

張啟山和尹新月把我們送到門口,我與他們道别,看着年輕的曾祖父和曾祖母,心中那份對于親情的思念,還是沒來由的止住了我前行的腳步。

我知道,此時一别,若無意外,我将和他們再無牽扯,因為我是不會再回到長沙來的,也不會跟着張啟山。

一年後,長沙徹底淪陷,成為戰場,張啟山在那之前與尹新月完婚,他将帶領九門撤退至北京,在新月飯店建立根據地,打赢一場又一場漫長而艱苦的勝仗。

尹新月作為張啟山的妻子會一直陪着他直到中國全面解放,兩人是一對令人豔羨的愛侶。

而尹新月作為凡人,會在她109歲時,在張啟山的懷裡安詳的走完一生。

張啟山對我揚了揚手,示意我趕緊出發,尹新月也叮囑我注意安全。

我朝兩人揮舞胳膊,跟着張海樓和張海俠走出大門。

“抱抱他們吧。”張海俠對我道,“這會兒不抱的話,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張海樓也鼓勵道:“大佛爺還是很寵你的,你今天放肆一回,他不會把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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