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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齊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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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我将化驗結果提前告訴了張啟山,他沒有發表意見,隻是沉思。

我其實有點難以讀懂曾祖父究竟對我是什麼看法,允許我入住他的公館,也允許我四處走動,甚至給我配了副官還有車,似乎對于我的身份,他沒有質疑。

可張啟山的态度一直十分冷淡,也不知究竟還在考察,又或者他待人就是如此,我在他面前很難放得開。

聽說曾祖母是個性格相當外放的女孩子,16歲還在英國遊學了一年,喜歡洋裝西餐,思想前衛,熱愛冒險。張啟山看起來一本正經的,也就30多歲,比張瑞林這個百歲長輩還像老人,他要怎麼和曾祖母談戀愛啊。

可别是強娶的吧……

張啟山看了我一眼,突然開口:“紅夫人,得的什麼病,你知道嗎。”

我一怔,趕緊回過神:“她……呃。”我不确定要不要講實話,張啟山之所以會點天燈,就是對鹿活草勢在必得,他和二月紅情義極深,任何能幫助他的機會都不會放過,一旦知道紅夫人藥石無用,還願意傾家蕩産嗎?

可張啟山看着我,那雙眼睛容不下半分的謊言,我也沒辦法在這個人面前撒謊還能不露餡,隻好換了種說法:“她的病挺嚴重的,具體是什麼,得對她本人進行觀察,可能才有結論,對了,還得去醫院,不能總在家裡喝中藥。”

這個時代沒有任何儀器能檢測出癌症,肺痨的說法,也是一種對窮病的籠統概括。

紅夫人家境優渥,平日裡應該極少勞作,吃的用的都是上等,肺痨的後期要咳血,但紅夫人目前還沒有這種情況,按照中醫的診斷,估計也隻能感覺她身體虛弱。

西醫就更不必說,隻會開一些止痛片止咳片之類的藥物,病症得不到針對性的治療,到了某個時期,癌細胞會将她身體内所有的好細胞全部殺死。

張啟山若有所思,又看了看我手寫的化驗單:“待會兒二爺來了,他若問起,你也這麼給他說,不要講多餘的話。”

我頓了頓,點點頭。

“如果二爺請你到他府上替夫人看診,你就說,你要照顧自己的兄弟,他腿腳不方便,你走不開。”張啟山接着又道,“若他執意勸你,你就說,找洋人拿藥的這個人居心叵測,自己若去了他府上,難免遭恨。”

我有些錯愕:“佛爺,您是知道些什麼嗎?”

張啟山不答反問:“我剛才說的那些,都記清了?”

我再次點頭:“但其實,你不想我去紅府,我直接拒絕二爺就好了,我就說自己醫術不行,沒辦法為夫人出診。”

“你若醫術不行,那今天這化驗結果,又怎麼令人信服?”張啟山道。

我一愣:“你根本不了解我,怎麼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也許是我判斷錯了呢,您不懷疑嗎?”

二月紅信任我,是因為從他的角度來看,我既能入住佛爺公館,就表示我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張啟山的認同,我又姓張,姓張的總是有過人的本事。

張啟山把化驗單放在桌上,起身:“我若懷疑你,就不會把你留在身邊。”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走到我跟前,道:“而且,你這樣的小姑娘,拒絕不了二爺的請求。”

“啊?”我茫然。

張啟山看了一眼窗外:“走吧,二爺來了。”

二月紅親自登門,還帶來禮物,說是為了答謝兩天前我們的出手相助,給我的是一件真絲繡袍,給張海樓的是一副銀制眼鏡,給張海俠的則是上等的普洱,每件禮物都經過了深思熟慮,既有送禮者的誠意,又不至于濃重庸俗。

我猜裙袍是紅夫人的提議。

我将化驗結果告訴了他,二月紅沒有對我的判斷提出意見,隻是道了聲“多謝”。

張海樓在一旁擺弄着新眼鏡,他看出二月紅在我之前,應該已經将藥劑拿出去驗過,但他本人并不太認可西醫,而這藥用起來夫人又很滿意,便沒有追究真假。

張海俠靜靜地坐在張海樓對面,也有相同的判斷,這個二月紅,怕是對夫人的病情已有察覺,隻是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對,所以隻要有藥,隻要這藥無害,他都願意使用。

但麻藥這種東西,張海樓和張海俠是清楚的,隻能鎮一時之痛,用多了容易産生抗藥性和依賴性。小時候,張海樓的舌頭被劃破,他也隻在最痛苦的頭幾天用了兩三次,之後還是得靠自己的意志力去扛。

那紅夫人病入膏肓,胡亂用藥,隻會加劇病發,二月紅騙不了自己了,正好遇上我,才将他徹底拉回現實。

果然,下一刻,二月紅就對我道:“丫頭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姑娘知道嗎?”

張啟山一言不發。

我猶豫幾秒,對他說:“是什麼病,得上醫院觀察。”

“丫頭不喜歡待在醫院,她覺得那裡冷冰冰的。”二月紅把頭低了低,看來早年發病,是去過西醫館的,“而且,醫院也查不出任何病症,隻是每天不停的抽血,姑娘若是方便,可願意為夫人出面看診?”

張啟山真是料事如神。

我道:“不太方便,我的朋友腿腳不好,我得照顧他。”

張海俠朝我看來,有些意外我竟然拒絕了,而且拿他當幌子,這不像是我會想到的理由。

二月紅先是看了看張海俠,又看向我:“其實,姑娘和你的兩位朋友也可以住在我府上……”他自知僭越,對我道,“抱歉,是二月紅太心急了,姑娘有所不知,丫頭自小體弱多病,不知何時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到了時常昏迷,又總是渾身疼痛的境地。兩日前,姑娘一出手就讓她醒了過來,我就知道,姑娘的醫術不一般,以前,大夫都要針灸半日,丫頭才能勉強睜眼。”

聽她将我誇得神乎其神,有點無措,紅夫人隻是缺氧,而且注射了麻藥就感覺不到疼痛,她對自己的認知會有偏差,身體已經不堪重負,她卻還外出走動才導緻的間歇性休克。

二月紅繼續道:“姑娘若肯在府上看診,二月紅願為姑娘做三件事,隻要不違背道義禮節,任何事,我都會答應。”

我終于理解張啟山告訴我,像我這樣的小姑娘,為什麼拒絕不了二月紅了。

沒有女孩兒能抗拒一個俊美男子的真誠請求,二月紅眼眸裡的情緒,哀傷又真摯,而他對自家夫人的用情至深,也極為動人。

要不是張啟山事先打好招呼,我幾乎就要答應了。

張海樓和張海俠卻眉頭緊蹙,無論眼前的男人有什麼難處,勉強我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就是冒犯,他們同情二月紅的遭遇,但為難我,那無論怎樣的理由,都不行。

兩人剛要過來替我回絕,就聽我道:“二爺,這種麻藥,裡面的成分是經過改良的,效果比普通麻藥持久,是很稀缺的。洋人自己不用,卻給了你們,我擔心拿藥的這個人和洋人做了交易,我去了,他會對我不利。”

張海樓一挑眉,這話一看就是别人教的,他和張海俠昨天離開我房間後還在分析,那個陳皮不是善茬,或許他和給藥的洋人做了見不得光的勾當,沒想到今天我就直說了。

二月紅怔然。

良久,他道:“好,我明白了,多謝姑娘提醒,告辭,三日後,我會再來。”語落便起身要走。

“二爺。”我道,“麻藥的劑量注射的時候減半,六個小時内不要吃中藥,六個小時後可以,中藥不能熬得太濃稠,别加人參當歸這些補氣血的藥,食物也要以清淡的為主,戒油膩。”肺癌到了這種時候,腎髒功能和消化系統都已經不行了,很多東西入口對患者來說隻能增加負擔。

二月紅看着我,眼中的情緒複雜,他用感激的口吻道:“謝謝。”

送走二月紅,張啟山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滿意我的表現:“這三天你暫時不要外出。”他提醒完,便也出去了,很快跟上了二月紅。

張海樓和張海俠這時候才過來,見我歎了一口氣,張海樓就道:“你這曾祖父,也是個老狐狸啊,他要是對上張瑞樸,指不定誰能活呢。”

我有些茫然:“他做了什麼?”

張海俠道:“回房再聊。”

我是獨立的卧房,張海樓和張海俠則是一起的套間,這裡的下人性情随主,不卑不亢,卻也并不怠慢我們三個外來客,無論是對我還是他們兩個,都恭敬客氣,跟在張海琪家裡的下人态度完全不同。

就算見我和兩個男人共處一室,也不會背後議論。

久而久之,我們也就懶得避諱了。

反正上次張啟山也看到我們在客廳親嘴了,他也沒什麼反應。

我坐在沙發上,張海樓和張海俠則習慣性地在我兩側,他們眼神一對,就由張海俠開口:“佛爺早就發現陳皮背地裡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但這位二月紅對他的徒弟很是維護,一直不願出手制裁,我們抵達長沙前的一個月,陳皮為了得到一批貨,殺了城外一家七口人。”

張海樓補充道:“雖然死的都是道上的土夫子,但這件事在九門鬧了不小的動靜,殺人越貨這種事在九門是被禁止的,所以其他幾門以為是日本人下的手。但你家佛爺卻找到線索,知道兇手是陳皮,并将證據給了二月紅,隻是二月紅将這件事一直壓着不管。”

我不敢置信:“你們怎麼知道這些的?”

張海樓親了一下我的臉:“不然你以為我們特務部門是幹什麼吃的。”

張海俠牽過我的手:“佛爺與二月紅關系極深,不想撕破臉,便借着紅夫人這件事,由你點破,逼二月紅做出決定,你剛才的那些回答,都是佛爺教的吧?”見我點頭,又道,“這三天,他應該會勸二月紅放棄陳皮,一旦陳皮不是紅府的人,他就能緝拿兇徒。”

張海樓又道:“張啟山雖是你的曾祖父,但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别事事都順着他。這個人見慣沙場,又是制衡一方的軍閥,你這樣的小白兔很容易被他利用的。”

我靠在張海樓肩上,他順勢就把我摟過去,手卻被張海俠握住:“那可是我曾祖父哎,他要用我,就隻能讓他用咯,以後回去再找日山伯伯告狀。”話音甫落,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張海俠的手明顯松了松,我立刻抓緊他的手,話鋒一轉,“反正這個陳皮死不了的,他被逐出師門後殺了九門中現在排行老四的人,自己做了四阿公,混得風生水起。”

張海樓說:“這世道,壞蛋總是活得比好人舒坦,你說是不是,蝦仔。”

張海俠輕歎一聲:“總之,陳皮跟我們毫不相幹,不去招惹就行了。”

張海樓感慨道:“我開始懷念做瘟神的日子了。”

張海俠等他一眼:“别惹事。”

三天後,二月紅沒有出現,或許還在處理陳皮,他是個極重情義的人,陳皮是二月紅看着長大的,對他來說,大概就是張海琪對張海樓和張海俠的情感吧,而且更甚。

我記得陳皮雖被二月紅趕出了紅府,成了九門四爺,對自己的師父師娘依舊尊師重道,不允許誰說二月紅一句不好。

但佛爺的公館,今天依舊來了客人。

那客人戴着黑框圓眼鏡,舉止斯文,穿着樸素的雲龍盤口長衫,張啟山帶我見他的時候,我還沒有認出來,直到那客人起身對我一笑,态度随和,我才反應過來。

他是齊八爺。

這齊八爺我是很熟悉的,因為張日山和他走得很近,沒事兒時聚餐,有事兒時玩命兒,本是個貪生怕死的算命先生,愣是跟着張啟山走南闖北,什麼兇險都經曆過了。

他如今後人衆多,幾乎都會奇門八算的路子,最厲害的還能與鬼靈通語,隻是這會兒,恐怕還單身着。

“前些時候,我就聽二爺說,佛爺府上來了家人,我當是他在說笑,今日一見,這位小姐倒與佛爺有七分相似呐!”齊鐵嘴上來就是一通彩虹屁,卻沒能讓張啟山臉上有笑容。

我開口道:“先生好。”

齊鐵嘴對着我抱拳作揖:“小姐太客氣了,先生二字着實不敢當。”說完,便對張啟山擠眉弄眼,示意自己要與他單獨談話。

張啟山瞥了我一眼,還是走過去。

我識趣地退後了幾步,給他們騰出說悄悄話的空間。

“你到我府上來做什麼?”張啟山道。

齊鐵嘴壓低聲音:“我這不是怕你上當受騙,應付不來假親戚麼。”

張啟山皺眉:“你要幹什麼?”

齊鐵嘴道:“我隻需為那小姐算一卦,就知道你們是不是真親戚。”

齊鐵嘴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也是自己好奇想來看看,張啟山什麼人,怎可能讓假親戚給糊弄過去,敢把我們留在自家府邸,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張啟山有些不耐煩,剛想把人趕走,就見我主動上前:“先生是佛爺的朋友嗎?”

齊鐵嘴借坡下驢,笑着道:“是朋友,在下齊鐵嘴,不知小姐貴姓。”

“我叫張啟玥。”我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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