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府也已明白他的意思,忙追上他,安撫道:“你急什麼,你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他們要是讓大超高手殺你……”他忍了忍,還是說了,“那殺郡主大人時,怎還要買殺手?”
這個問題,其實也好解答。
說完後,何知府自己也覺得站不住腳。
正因為超高手珍貴,肯忠心做屬下的,更是珍貴,才甯願花錢買殺手。但以刀砍匕有風險,以刀砍柴,那不是易如反掌?所以,才雇殺手殺郡主,而派自己人殺……
芳德鎮花廠安安靜靜,沒有造成傷亡,他們會甘心嗎?
想到那名大超高手可能就是來收割人命的,孟淮妴也跑起來,同時問劉知府:“芳德鎮那花廠可有官吏看守?”
劉知府答:“有,日夜各有五十人。一是裡頭的迷魂花銷毀起來不容易,此案未結,不宜上報請人操作,二是可以讓它們慢慢枯萎,此後再銷毀會簡單許多。”
芳德鎮在清義府大陽縣,劉知府家在清義府宏陽縣。
他們現在,需要快馬加鞭趕往清義府。
孟淮妴安排道:“何知府,你仍在此地守着。劉知府,你與李庑去宏陽縣,我去大陽縣。”
宏陽縣知府宅與大陽縣芳德鎮,距離此地的距離是一樣的,不知那名強者會先去何處。
有馬匹牽來,幾人翻身上馬,急急前行。
距離算起來,是560公裡的距離。那強者至多比他們先行兩個時辰,但想來殺人也不會太着急,那人不會太拼才是,但願能來得及。
暗三暗四由于是值夜的,她兩跟着。
沒有派人去叫來暗一暗二,長途快馬,暗衛是人,不好跟,便由王沫假扮暗一,衛尚假扮暗二,孟淮妴這邊,六人快馬加鞭。
可以日行千裡的馬,是極少的,且真讓它日行千裡了,對馬本身也是不好。
馬匹的速度,帶一人的情況下:
一匹普通的馬,一日能連續跑四個時辰,在120公裡左右。一匹好馬,一日能連續跑四個時辰,在140公裡左右。
對于人而言,在保命的情況下,單人一天能駕馬六個時辰,每一個時辰需換一匹最好的馬,可跑240公裡,再如何着急,至多也隻能行250公裡。
若是舍命,則單人一天能駕馬行350公裡——此速度對身體有巨大損傷,連續跑兩天,性命難保,連續跑三天,必死無疑。
傳送一些十萬火急的消息,途中若是有人接應,換人駕馬,在保命的情況下,可日行500公裡。
一行出榮縣,過江時遇見了趕回來的葉松,得知河清縣的情況後,更是确定那名強者此來是為了報複。
葉松歸來,王沫離開,一行人繼續前行。
日行多遠,還要看個人身體素質及對馬的掌控度。
孟淮妴實在拼不到極限,連續三個時辰,行了120公裡後,到驿站沾床便睡。
睡三個時辰後,繼續趕路。
由于疲累,她想起一事,道:“你身體不好,或許不能長途跋涉,不如……”
拓火君有些意外,偏頭瞧她:“得郡主關懷,我定能撐住全程。”
“真是難為你了。”都用“撐”了,孟淮妴有些抱怨,“這該死毒枭,報複心竟然如此強!”
要知道,遇到樊獻後,她都沒做什麼,是毒枭自個舍棄窩點,在窩點設計還不夠,還買殺手刺殺,如今竟又要報複。
真是窮兇極惡!窮兇極惡啊!
馬蹄揚起一陣塵土,遮蓋了拓火君的無奈。
他是示弱,不是真弱。
連行兩天又兩個時辰,在十月初九,日出之後,總算是抵達芳德鎮那花廠。
見到此處一片平靜,讓人松了口氣。
卻也不能離開,萬一那強者行進速度慢些,而後趕來呢?是以需得守在此處。
可又恐那人是先去找劉知府家人,孟淮妴略思索後,派衛尚前往:“用李衛的身份。”
此等大惡之徒,必須一舉拿下。
一個半時辰後,衛尚趕到,知府宅子大門緊閉,翻入其中,已是一片血泊。略一查探,死亡時間應是在一個半時辰前。
再深入其間,發現劉知府和一婦人正呆呆地坐在地上,還有幾名仆從在旁守着。
地上,有劉知府兒女的屍體。
看來,那名強者在路上沒有過多停留,李庑趕到之際,隻救下了這幾人。
院内有打鬥痕迹,但不好确認方向。
衛尚着的是灰衣,他從懷中取出一塊鐵質腰牌,挂在腰前,而後走到劉知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