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樓人在監探他人的任務中,都有被發現的可能,他們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她并不慌張,由于沒有全力反抗,她沒受什麼内傷,若遇時機,尚有逃遁的實力。
被擒後,她被人押送到暗室。
而後有一個膚色黑黃的中年男人出現,男人身邊,跟着方彪。
穆柒暗暗打量,心中覺得怪異。
這中年男人雙手紋路都是洗不掉的黑,膚色是常年暴曬的樣子,看着也有些淳樸,方彪卻對他有些恭敬,以他為尊的樣子。
隻要活着,即使被擒,也要獲取一切可以獲取的信息。
彙興省近來有一件大事未決,可以利用,穆柒很快給自己編好了身份,怒道:“你們果然有貓膩,真是一群喪良心的狗東西!”
這先發制人,使方彪一愣,打量她一番,對那淳樸男人道:“大哥,這好像不是殺手。”
聽聞守衛抓了個潛入者,方彪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還以為又是哪個想偷花的瘾君子或者二道販子,可知曉此處種植迷魂花的外人不多,他便想到了折水閣殺手身上。
折水閣殺手刺殺綏勻郡主失敗的消息,他已經收到。
但是,拿錢辦事的殺手,是有可能反被買通,跟蹤買主身份的。但如折水閣這樣聲名在外的殺手組織,應當不會幹這等自毀名聲的事。
除非,綏勻郡主與折水閣有密切的關系。種種可能,出于謹慎,不得不想。
眼下聽穆柒這句話,卻像是為别的目的而來。——是不夠清晰,但正因為沒有急于撇清,才更像是沒有其它身份。
當初做這行,想着未雨綢缪,他曾故意犯些小罪入獄多次,以了解衙門,也是鍛煉自己的心理素質。因此,對于審訊的手段和心理,他自認是十分了解的。
淳樸男人看着穆柒,突然咧嘴笑了,笑得有些谄媚和歉疚,親自上前把她的鐵鍊解開,躬身道:“都是底下的人沒長眼睛、不知輕重,還以為是同行眼紅派來的殺手,竟然冒犯了郡主的人,還望姑娘莫怪,鄙人擺了桌酒菜,還請姑娘賞臉?”
淳樸男人說這番有些文鄒鄒的話,更怪異了。
但他一笑,堆起來的皺紋在黑黃的皮膚上,讓人有些心酸。
這般模樣,對付一般人可以,但穆柒可是自小受重刹樓訓練出來的佼佼者,豈會不知他的陷阱?
在男人話落後,她一愣,繼而眼睛一亮,又壓下,闆着臉背着手,往出口走,邊道:“哼,一群烏合之衆!連我都敢動,我定要告知郡主!”
看着她壓抑着急切的背影,淳樸男人眯着眼,一招手,那名大超高手再次出現,把穆柒抓住。
穆柒反抗中,怒道:“你們膽敢動我?若是讓郡主知曉,你們不想活了嗎!”
見她現在還在借着“郡主”的勢,淳樸男人對她殺手身份的懷疑徹底消除。
方彪看明白了,對男人道:“妙啊大哥!還是你棋高一着啊!”
若穆柒是折水閣殺手,那麼就會下意識地認為“郡主”是綏勻郡主,自然也就不會相信他們不敢冒犯“郡主”的人,面對大哥方才的言語,就會下意識的懷疑警惕,接着會探究是哪個“郡主”。
而這位,除了階下囚該有的懷疑警惕外,最主要的反應竟然是迷惑和驚喜,并且還想借“郡主”的勢離開,顯然在她看來,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這種反應,也證明了她是一個普通人的心性。因為若是正義十足者,也會探究“郡主”的身份。
分析出這些,接下來的審問中,就看她自白的身份是否符合分析。
“沒有什麼郡主,我勸你老實交代自個身份,潛入此間有何目的。”
穆柒眼珠轉動,想了些蒼白的說辭。
方彪和他大哥自是不信,淳樸男人搖着頭,憐惜地讓出位置。
方彪則親自持着帶倒刺的鞭子,往穆柒身上抽。
穆柒臉上還是那像是小鬼的妝容,卻也能瞧出是個美人,打了幾鞭子後,方彪揚起手中的鞭子,對着她的臉道:“美人,别說方爺不給你機會,你若是再不說實話,這鞭子可就抽在你臉上了。”
穆柒恐懼地看着鞭子,身上的痛她完全可以忍,隻是配合表演着痛苦,一副被打服了的模樣:“我,我說……”
“我叫何木,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人,近來,近來彙興省不是出了個大事嗎……”
“各官學都有學子家人喊屈求官,聽聞行走使大人重金聘請強者保護,我,你們也看到了,我一個才到高手之列的,在那些響應者裡,算不上什麼強者。”
有此大事未決,再結合現有信息,她編的瞎話很可信。
“但人怎麼能看着那些家長哭号無動于衷?于是,我挺身而出,想要獻出一份力。我是武功不濟,但我聰明啊,我想着那些變質的菜,廚師都是怎麼處理的呢?會不會做菜的過程中,更加的惡心,才能掩蓋變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