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半日,案件審理完畢。
此時,秦台府新任知府和各知縣也已到任,孟淮妴看了看,有兩個知縣是她的人,運氣很好。
同時,案件已經爆發出去。
具體細節官府是沒有透露,但春梨等受苦的人,卻是早已向人們訴說起極樂館的猖獗。
對于暗倡可以狂到拿家人性命威脅一事,算是刷新了百姓認知,整個秦台府的百姓都沸騰了,全部圍在道上要等着唾罵這些案犯。
午時過去,張達等人被鎖在囚車中,要拉往京師。
“孟淮妴,你豢養暗衛,敢燒聖上畫作,無視帝王!無視皇家!狂傲至極,目無尊卑,存有異心!”
“還有你,元潇,你睡了暗倡,你們兩個,以為就能全身而退了嗎?孟淮妴,聖上沒讓你押送,可見是對你早有不滿!等我告訴聖上這些,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這些話,都是張達一人喊的。
也是好笑,主意都是趙戈出的,偏偏發瘋的是張達,平靜的是趙戈。
張達不知的是,孟淮妴不用回京,是因之前公文上,寫過經此一事深感帝王對百姓民生的關注,對國家朝政的用心,請求繼續在外探查是否有不平之事,此案交由元潇全權負責,她願做一塊擊開罪惡的磚。
這是要節約時間奔赴下一“戰場”的意思,且此大案由元潇全權負責,之後的大功也就是元潇的了。
此案會越傳越廣,會有更多百姓知曉。北上之路,負責押送的元潇會被百姓看到,她的功勞名聲,也就會小上許多,不必被皇帝過多猜忌。
喊完這些,張達又對她猛眨眼睛,小聲道:“郡主大人,您要是在半途上把我救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以為,聖上不知我有暗衛嗎?”孟淮妴微微一笑。
“嘴長在你身上,我管不了,隻聖上畫作一事,我提醒你,我早已陳明此事,是你張達,為了拉我下水栽贓陷害我燒畫。”
元潇走過來,小聲問:“真的沒有問題嗎?”
“放心,你我污點,我已在百姓中散播,是極樂館和張達誣陷忠良。而聖上,咱們做臣子的,要相信聖上英明。”
皇帝不論相不相信,他都願意表示相信,這就夠了。
若雪山不崩,多點雪花,是加固雪山。若雪山會崩,多點雪花,也隻是崩得更轟轟烈烈而已。
送走元潇一行,拓火君問:“你真的,隻做了那些?”
他還以為,明知而故燒皇帝畫作,是有什麼底氣刨除影響,沒想到她隻是不在意又有污水淋身。
孟淮妴揚眉,以神态反問:怎麼?
他道:“你太冒險了!須知,帝王多疑,你怎可冒險與帝王作賭?”
她答:“沒冒險,小事而已。”
他勸:“千裡之堤潰于蟻穴,你怎可說這是小事?身處高位就該萬事謹慎!”
她駁:“我是人,哪個人能做到萬事謹慎?有時的不謹慎,也未嘗不是一種謹慎!”
拓火君甩袖:“歪理!”
孟淮妴突然想起,問道:“你怎對聖上這麼了解?我都沒看出是他的畫作。”
文耀皇帝并不多愛作畫,研究他的畫作作甚?況且還是對皇帝幾十年前作的畫那般肯定。
“愛畫罷了!”
拓火君聲音含着冰碴子,像是生氣了。
孟淮妴也不管他,秦台府上下官吏換了大半,新官上任三把火,短期内百姓的訴求定能得到妥善解決,她無需在此地待着,開始安排離開。
新任知府想要留她,她隻同用晚膳後,第二日已啟程離開。
出秦台府後,才進入臨府清義府,就遇到了一人求救。
馬車停下,婢女掀開車簾,見是一形銷骨立的青年男子,在被三名持刀壯士追殺。
三名壯士是兩男一女,皆是一臉兇惡,瞧着就不是善類。
再看那青年男子,狀态不好,卻也能看出模樣清秀,不像是大奸大惡之輩。
兩方刀光劍影,可瞧出雙方武功皆在大高手水平。隻是青年身體不好,有些無力,暗器毒粉同甩,對面三人卻隻持刀左一刀又一刀,面上是戲耍之色,顯然未出全力,打算慢慢玩死青年。
“救救我!俠士救命!”
青年在躲閃間隙,向馬車發出求救,并試圖朝這邊跑來。
有此舉動,孟淮妴是不會救的,端坐車内,冷眼看着跑來的男子。
車内的拓火君倒泛起好心:“不救?”
還不待回答,卻見那三人看清孟淮妴的臉後,對視一眼,立刻離開。
這是……被吓跑了?
孟淮妴摸摸自己的臉:“還挺多人認識我?”
看來,民間的選美選才活動,還真是夠有影響力。
拓火君搭話:“是你惡名在外。”
青年逃脫一死,心有餘悸,沒有聽到這些,也不看車内人,自顧跪地叩謝,頭磕得有些癫狂。
謝歆從後頭的馬車下來,扶起他,問道:“公子,你為何會被追殺,可要報官?”
青年眼神有些迷茫,突然抽搐起來,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