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妴走到張達面前,喚道:“張達。”
待人擡起頭,她使出十足的力氣,狠狠甩了一巴掌過去:“好大的膽子,竟敢誣陷本郡主。”
張達被打得嘴角溢血,直接撲倒在地,同時,手上的畫作也被連帶着扯到地上,被他壓了一半在身下。
他突然遭難,更是下意識地抓緊畫作,也就導緻了另一半沒被壓到的畫紙,被揉捏發皺。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孟淮妴一腳把他踹翻。
這下好了,畫作被他完完全全壓住,甚至于還撕破了。
做完這一切,孟淮妴靜靜等待張達反應。
足有一分鐘後,張達才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
看着手裡的一點紙張,以及被自己壓得不成樣子的畫作,他心中一團亂麻,一會兒想着玩了一會兒想着失敗了。
卻又猶作掙紮,跳起來急聲厲色對孟淮妴道:“郡主,您不能自己燒了畫,還賴到下官頭上啊,下官,下官相信聖上定然會還下官一個公道!”
此時此刻,恭敬之态已去了大半,摸着自己的臉,和被踹的腰,他剩下一小半的恭敬也在褪去,“郡主,這可是聖上的畫作,您怎能如此不敬?”
燒畫本就是污點,是靠一些說辭把這污點弱化了,但如今燒到皇帝的畫了,隻怕是沒有說辭能掩蓋。
按照他的設想,孟淮妴燒了皇帝的畫,态度就該軟和下來,暗示自己不要聲張,從此即便不能做到趙戈的想法拿捏她,也能把她送走。
“好你個張達,竟然把聖上畫作送給我燒,你是不是貪污受賄,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孟淮妴正義凜然地斥道,一點也不擔心燒畫一事。
張達做最後掙紮,指着她直接問:“你,你可是燒了聖上的畫,這可是不把聖上放在眼裡的罪過,你就不怕嗎?”
根據畫技,可知畫作是皇帝年輕時所作,皇帝的畫為什麼在張達手上,想來張達準備了合理原因,孟淮妴索性不探究,隻冷笑道:“隻要你張達十惡不赦,那麼你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郡主,别怪我不給你機會,你當真,要撕破臉嗎?”
“是又如何?”
張達展臂大笑,決定豁出去了,他大喊道:“殺了她!”
話落,院子裡湧入一堆人,一半穿着官服,一半則是尋常百姓裝扮的人,應是視為生死之鬥,竟也不遮掩面目。
這是被逼急了,否則張達是不敢殺一品郡主的。
兩方皆都拔刀,很快厮殺起來。
孟淮妴對外的武功,如今是近高手,連高手都不是,自該很好拿下。她身邊除了拓火君外,還出現了三名黑衣人。
晏罹用黑巾蒙面,拓火君占用了他的身份,他就得扮作暗衛了。暗三暗四還在對嫖客進行逼供,暗二也去幫忙,如今他與衛尚都扮作暗衛,和暗一一起下場打鬥。
除了拓火君占用晏罹身份可以肆意出全力,其它三人都未出全力,隻以普通高手的水平作戰。
張達見到她有三名暗衛,還不忘張狂道:“郡主,你果真是包藏禍心,不僅燒聖上的畫作,還敢豢養暗衛!”
孟淮妴沒有說話,甩了一個刀片過去,張達的耳朵被削掉,頓時在原地慘叫不已,有手下迅速過去給他上藥。
場上,有一狡詐中年男子殺到孟淮妴面前,交手數招後,他眼中隐隐激動,原來孟淮妴就這點武功?
又混戰數分鐘後,孟淮妴一方已現頹勢,她大喝一聲:“用毒!”
對面奸詐男人卻是獰笑起來:“我倒要試試,郡主的毒,有幾分滋味。”
于是,雙方竟都甩起毒粉暗器來,各自開始躲避屏息。
眼見落不着好,孟淮妴很是識時務地舉手投降,高喊道:“張知府,有話好好說,動什麼刀劍啊!”
張達失去一耳,理智全無,怒回:“現在才想好好說,晚了!”
孟淮妴又喊:“張知府,我勸你不要意氣用事,近日難道沒有人報案,你府内失蹤了數名權貴嗎?”
“郡主說笑了,有你在,誰還敢稱‘權貴’!”
話是這麼說,張達卻猛然想起,近日各縣都有人報官,當地權貴失蹤。他們的共同點,都是極樂館的嫖客,甚至還有與他平時交好的,其家人直接找到他說起失蹤一事。
難道,這是孟淮妴所為?
一時心中大駭,孟淮妴是何時發現暗倡的?他想起謝歆說起,遇到月季一事,難道從那時起,就發現了?
在他思索時,孟淮妴又道:“張知府,你說我豢養暗衛,三個是不是少了點?”
是啊,張達回過神來,至少四個才夠白天黑夜保護的。
至少還少的那一個,去了哪裡?是去抓嫖客了嗎?
那麼,若他今日殺了郡主,那個暗衛又會做什麼?直接回京禀告丞相?
思及此,張達平息怒氣,叫停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