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林自問自答,緩緩道:“六皇子殿下。”
喬時濟不在意他說的是真是假,他與孟淮妴有大仇,隻要能和他一起對付孟淮妴,便是盟友;至于六皇子,那也是他要對付的人,隻要蔣林願意出手,于他便無害處。
喬時濟當即道:“好,你可有法子對付這二人?”
蔣林道:“對于六皇子殿下,我還沒有頭緒,但孟淮妴嘛……”
蔣衛這個人,冷靜過頭,總是不急着報仇,蔣林卻時刻想着對付孟淮妴。
昨夜回府後,見蔣林因為大家懷疑孟淮妴而情緒激動,蔣衛提醒道:“她在皇城,不好出手。聖上豈能容忍有人在宮内殺害皇女?此次怕是對孟淮妴很是懷疑,你大可尋個機會,讓三皇子殿下出口,調她離京,聖上會同意的。”
蔣林隻以為這是蔣衛高高在上的指點,沒有注意到蔣衛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這殺意,有對孟淮妴的,卻也有對蔣林的。
想到昨夜蔣衛的言語,蔣林思索良久,心中有了注意,對喬時濟細細道出。
又過兩日,孟淮妴收到一張字條。
是六皇子喬時星的,上書蔣林正前往别院,可能是要去淩虐女子。
這厮果然是風騷淫|蕩,身子一好就迫不及待了。
孟淮妴把字條燒了,吩咐道:“暗一,你留在府内,盯着孟淮清,看他有沒有尋我。”
接着,她和黛禾晏罹等人迅速前往喬時星所書别院。
然而,在别院外等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等來蔣林,反倒是等來了另一個人。
孟淮妴冷眼看着那道身影光明正大地走入别院,不多時,帶着一名女子出來。
等他為女子雇了馬車,讓其離去後,孟淮妴才一臉陰沉地出現。
同母兄長長歪了,她會覺得十分可恥。
見到突然出現的又面色不對的孟淮妴,孟淮清一驚,問道:“妹妹,你怎麼了?”
孟淮妴沒有理他,上了晏罹才雇下的一輛馬車。
孟淮清一頭霧水,也跟上了車。
“妹妹,你别吓我!”
待馬車行駛,孟淮妴才開口道:“這就是你幫我盯着蔣林的結果?”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飛刀,在手中旋轉之時泛着無情的寒光,配合她此時陰冷的聲音,像是要殺人的前奏。
孟淮清不退反進,指着那把飛刀,不敢置信:“你對我起了殺意?”
回答他的,隻有馬車辚辚聲。
見孟淮妴默認下來,他面色一白,眼中失望又凄涼,問:“你不相信我?”
他蓦然想起十幾日前,孟淮妴讓他幫忙盯着蔣林,難道并非是讓他盯着,而是為了試探他?
想到這些,孟淮清的嗓子有些幹澀起來,繼續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這話,一般都是被發現的奸細會問的。孟淮妴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覺得這是印證了自己的懷疑。
孟淮清卻覺得她是冥頑不靈,他湊近她,指着自己的臉,不死心地問:“你認為我會和一個想要殺死我妹妹的人成為至交好友?”
孟淮妴卻不為所動,面色坦然又堅定:“隻要利益足夠。”
“嗬——”
孟淮清從胸腔中發出一聲冷笑,一臉受傷地緩緩坐回身子,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他緩了緩,才恢複力氣,擡手要掀開車簾跳下去。
他不想解釋了,跟孟淮妴待在一起的每一秒,他都覺得寒涼,那種從心底裡冒着的涼氣,他哪承受得了?
見他面色灰敗,情緒死沉,嗅不到一絲假意,孟淮妴神色微動,突然道:“你妹妹,是什麼很重要的存在嗎?”
孟淮清掀簾子的手一頓,他似乎,從這個問題中聽出了一種悲傷。
難道,她是因為不覺得自身重要,才會懷疑他更看重旁人嗎?若是如此,就是他平日裡付出的太少了,這才沒讓她體會到親情的重要。
孟淮清瞬間就心軟起來,他收回手,情緒複雜轉變着,再看向孟淮妴時,已是羞愧居多,他鄭重地點頭:“當然是,你是我……”
“所以,你和蔣林有沒有産生友情?”孟淮妴微微移開眼,不想聽煽情的話。
蔣林驚訝道:“聖上讓他随行保護我,目的說起來是讓兩家關系親近,可因為保護我,他蔣家死了那麼多精心培養的屬下,你竟然會懷疑我與他有一笑泯恩仇的可能?”
孟淮妴道:“我與蔣林自然不死不休,但你與他可沒有深仇大恨。”
“你我是兄妹,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榮辱與共!你的仇恨,便是我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