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求皇……”
“不要做多餘的事。”連穼沉聲打斷她。
這下子,平霄公主真的看到他眼裡的狠意,一瞬間,屬于戰神的殺氣撲面而來。
她啞然,眼中不甘,低聲威脅道:“上車,否則我就要和親。”
連穼冷笑:“你若隻想要一個将軍夫人,盡可去做。”
說罷,他轉身離開。
平霄公主憤恨地放下簾子,看向車内的灰衣人。
那人敲了敲馬車,馬車駛動。
“堯國皇帝看出我對連穼有意,若是他要談和親,本宮可不會拒絕。”
灰衣人道:“主子讓您先來,是為了給連穼一個警告,算是戲弄他。不是為了成全您,您這幾天該遇一遇皇子了,展露您的‘移情别戀’。”
“那怎麼行……”
灰衣人打斷她:“殿下放心,和親一事并不必需,堯國皇帝不會自找麻煩。要您‘移情别戀’,隻是避免皇帝真的注意到連穼。”
平霄公主更不悅了:“六哥也真是小氣,自己玩得開心,卻不管我開不開心。”
雖然她和六哥關系很好,但自己甘當工具幫忙戲弄連穼,六哥竟然也不照顧自己的情緒,這讓平霄公主很是不滿。
她眼珠子轉了轉,想到孟淮妴,道:“不是說在孟淮妴身邊有眼線嗎?你快聯系那人,本宮要從孟淮妴身上找點樂子!”
灰衣人不語,讓平霄公主知曉此事,隻是主子為了展露自己對她的信任,好讓她全心全意地為主子辦事。據眼線傳來的信息,孟淮妴十分警惕,若要眼線辦事,隻有一次機會成功,自然是不能拿來讓平霄公主找樂子用的。
“怎麼,你不信本宮?”
灰衣人搖頭,誠懇道:“殿下,屬下隻負責在固定時間、地點發放解藥,不負責聯絡。”
“解藥什麼時候發,是最近嗎?去堵人不就行了!”
“不行。”灰衣人歉意道,“解藥每年四月發,眼下早已過了。”
平霄公主把茶盞打翻,惱怒道:“這不行那不行!就知道讓我做事!”
灰衣人勸道:“殿下莫急,左右連穼早晚都是您的。”
平霄公主凝視着他,火氣漸熄,也是,六哥也就是貪玩了點嘛,就讓他開心開心。六哥這個與皇位無緣之人的謀劃願意讓自己加入,不就是在支持自己的親哥嘛。
等到三哥繼位,自己豈不就是極品護國長公主了?屆時想讓連穼往東,他就不能往西。
想到此處,她順從灰衣人的安排,道:“去挑個皇子,本宮給他一個偶遇的機會。”
又過幾日,應若音登門拜訪。
考慮到此人還陷在感情裡出不來,為防她胡言亂語,孟淮妴是在外院書房見的她。
若無必要,孟淮妴不喜廢話,直言問道:“應小姐有何要事?”
應若音似乎已經習慣,從善如流道:“我想請郡主大人再幫我畫一幅美人圖。”
這倒有點意思,孟淮妴擡眼問:“怎麼,你也喜歡燒畫?”
應若音一噎,繼而笑道:“郡主大人的奢靡喜好,小女子如何敢學?”
聲音柔和有力,這句話也像是有力的譏諷。
孟淮妴卻隻當是誇贊,半點損傷也無,竟面色滿意颌首道:“太保府是窮了點。”
“你……”應若音眼中劃過一抹懊惱,怎麼又敗了呢?罷了,還得請她作畫,便好聲道,“郡主大人作一幅畫,不知如何收費?”
孟淮妴饒有興緻地問道:“太保府那麼窮,應小姐能支配多少錢?”
應若音神情不悅,也不接話,隻盯着孟淮妴看。
孟淮妴才讀書累了,眼下權當休憩,品着茶任她打量。
良久後,應若音突兀地道:“你知道何為完美嗎?”
孟淮妴擡眼看去,等待下文。
應若音悠悠歎道:“我是美,但你,是完美!”
有意思,孟淮妴揚起眉,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倒要看看應若音想耍什麼戲碼。
“世間最好的畫師也隻能畫出你的五分美貌,隻有真正見過你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做‘被美貌震撼’。且最讓我無力的是,這種震撼不是一時的,即便是我,每每見到你都忍不住在心裡贊歎。”應若音也不管她理不理,自顧道,“見過你真人的,就不會再質疑你的美。”
孟淮妴擡起一隻手,做出“請”的手勢,示意她繼續表演。
應若音卻并非表演,見孟淮妴這樣不嚴肅的狀态,也不惱,她有些惆怅地擡頭看着房梁,喃喃道:“出塵易畫,而絕世難繪。我是必得感謝這些畫師的,若非是他們畫不出神容,隻能畫出仙姿;若非是你嚣張跋扈,而我淡雅親和,在百姓口中,我又怎會有資格與你相提并論?”
“那日在四方樓,便是我的現形記。”
見她神态不似作僞,孟淮妴端正了坐姿,凝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