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穼看他一眼,不想解釋自己是生氣竟差點讓孟淮妴着了戚婷兒的道,隻回道:“我清楚,你去把計劃提前,我不想再看見戚婷兒。”
林不複颔首:“也行,等戚婷兒睡了葉拓,這時機倒也合适。”他走到連穼面前,“您伸手,我号個脈。”
“不行,我号不出來,這‘繞指柔’雖然隻是強性春藥,但勝在足夠隐蔽。”林不複搖搖頭,又問道,“這藥也沒有起效果嗎?”
連穼搖頭。
幾人靜默。
——
戚婷兒所在客棧。
隻見一樓餐桌前和二樓廊上,人們都面色古怪,本該吵鬧的,卻是都輕聲細語地說話,個個豎起耳朵,傾聽二樓一處房間内發出的聲響。
有人發出疑問,也有人好心解答:“威遠侯家的大少爺葉拓,他來到客棧後也不理小二招呼,直接就去了一個房間,不久後,房間裡就傳來男人和女人嗯嗯啊啊的聲音,動靜可大了!”
“葉拓?他不是有婚約嗎?裡頭的女人是他未婚妻?”
“哪能啊!若是韓小姐,用得着在這客棧嗎?我聽說,那是戚家莊的大小姐!”
“戚家莊的大小姐?江湖人?那不就是個棄籍嗎?葉少爺怎麼可能舍棄未婚妻,和她糾纏!”
“你懂個屁,人家戚大小姐有錢啊,在江湖上也有勢,若是葉少爺能納入房中,不也是個增益?”
“更何況,戚大小姐還是大将軍的救命恩人,聽說還是大将軍的師姐!”
然而,這話卻是有人不信的:“就她還大将軍的師姐?那她怎麼不上戰場?别說建功立業了,她在戚家莊也什麼事都沒幹出來,她要真是師姐,大将軍的師父收她時是瞎了嗎!”
“是啊,我聽說戚大小姐就是被她父母的仇家拐走了幾個月,而後得大将軍的師父相救,沒幾天就被她父母接了回去,此後一直在戚家莊,算什麼徒弟啊!”
聽了一會兒,孟淮妴還算滿意,連穼定然是花錢了的,才能散播一些事實,把人們心中對戚婷兒是師姐的觀念扭轉了一些。
既然連穼已經着手,她便決定助他一臂之力,對晏罹道:“你也安排人,散播一些戚婷兒并非連穼師姐的言論。”
晏罹點點頭。
孟淮妴放下茶,起身朝二樓走去。她此時化着黑臉的妝,穿着樸素的衣裳,和同樣看不出原本模樣的晏罹一起,來到戚婷兒隔壁房間,按照節奏輕輕敲門五下。
房間裡,喬裝打扮後的黛禾與李雲華已在,是李雲華開的門。
李雲華細細看了,才确認了孟淮妴,歡快地拉着她的手,要她也過來看。
隻見與戚婷兒房間相鄰的那面牆上,被鋸開了四個大小不一的洞,正對戚婷兒的床上。
李雲華占據了最大的那個“觀光洞”,繼續坐在凳子上津津有味地看。
其實偷窺,尤其是偷窺這種事情,真非君子,甚至下流。但偷窺惡人,會沒有罪惡感。
況且,看的還是陷害自己人的惡人,這非但不罪惡,還大快人心。
黛禾倒是沒觀看,她手上拿着香,從洞口伸過去。見到孟淮妴,保持拿香的姿勢,湊過去禀道:“小姐,戚婷兒房中的氣味不對,似乎也有催情之效,葉拓進去後不久便失了清醒,我這香沒那麼快。”
晏罹透過洞看了一眼,皺眉道:“戚婷兒喝下了自己準備的‘叫人歡’,又聞了這催情香,這麼瘋狂倒也合理,但葉拓隻聞了這催情香,怎麼看起來也這麼瘋狂?”
他問黛禾:“葉拓是自己走上來的?”
黛禾點頭:“本來還擔心他不會上樓,李副指揮也在想辦法,沒想到他自己就來敲戚婷兒的門了。”
孟淮妴看了一會兒,對黛禾道:“夠了,把香滅了。”
黛禾依言收回手,把香滅了。這是無灰的催情香,戚婷兒的房内不會找到痕迹,事後這四個洞,也會找機會補上,保管修複得見不着痕迹。
孟淮妴走到桌前,黛禾晏罹也跟過來,三人又分析起來。
“連穼有沒有中藥?”孟淮妴先對晏罹問道。
“看起來沒有。但屬下去的時候,葉拓已經要離開,又像是得手了。”
孟淮妴點頭:“若是連穼沒有中藥,葉拓又豈會放心離開?他定然是自以為成功了,卻反喝下了真正有藥的,否則也不會來到客棧後便找戚婷兒。”
黛禾有些明白過來:“這麼說來,大将軍是知道葉拓要下藥的?”她又自答道,“也是,畢竟是大将軍,豈能輕易中招。”
“若是這樣,戚婷兒房中的氣味,可能也是大将軍安排的,是想讓戚婷兒中藥。他與您想到了一處去。”晏罹道。
“哈哈~”孟淮妴輕笑兩聲,心情愉悅幾分。壞到一處去了,也是心有靈犀。
隻是如此一來,戚婷兒和葉拓二人,豈不是中了三種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