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碎雨和碎星二人被獄卒帶了過來,獄卒打開兩間牢門後,便到外頭守着了。
碎雨背着一個大包,裡頭裝的除了洗漱用品外,還有十套潔淨囚服——還是孟淮妴第一次入獄時置辦,出獄後也沒扔,叫人清洗了收着的。
囚服該是牢獄裡頭給什麼穿什麼,但要是願意出錢,牢獄裡頭也會給新的,出獄後還能帶走。不僅如此,孟淮妴還可以去清潔數遍後的單間浴室洗漱。
碎雨的身形壯一些,拿的東西也多些,兩手還各提着一壇二十斤重的酒。碎星也一手提着一壇酒,一手提着一個超大食盒,背上背着的包袱,裝的是黛禾和晏罹的洗漱用品及才跟這裡的獄官買的囚服。
因本世界的人種體格和力量更強,二人提着這些東西,絲毫不累。
“小姐,我怕不夠喝,就多買了一壇酒。”碎雨嘿嘿笑道。
其實酒菜孟淮妴都可以讓獄卒去買,但她需要保證酒菜餐盤的幹淨,以防有人的唾沫濺到,這才要求大丫鬟過來。
碎星把食盒和酒壇放到桌上,又取出口罩給自己和碎雨帶上,這才打開食盒和酒壇。
“餐具我全部都在酒樓清洗了三遍,菜也都盯着人仔細清洗;做菜時,碎雨也一直盯着,小姐可以放心。”
孟淮妴點點頭,她的潔癖是有閑則繁、無則随安,又時輕時重,時忍時不忍,更有人情往來,不得不為和需要為之的情況。
譬如現下,她一把扯下碎星臉上的口罩,又對晏罹道:“你也過來,今日一起吃罷,都陪陪黛禾,不醉不休!”
碎雨自個取了口罩,卸了東西把黛禾拉到桌前坐下,道:“你這是怎的了?莫非被小姐罵了?”
被人這麼一問,黛禾突然覺得看錯人有點丢人,但又想與人述說,索性便回道:“我失戀了。”
“啊?”碎雨誇張地高喊一聲,“你什麼時候有戀人的,我怎麼不知道?”
碎星有些無奈地拉了拉她的衣裳,遞給黛禾一碗倒滿的酒,安慰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要分得清楚明白,你大哭一場,痛得徹徹底底,也就過去了!”
孟淮妴端起自己的酒,碰了碰黛禾的碗,一飲而盡:“正是此意!”
翌日早朝過後,丞相又被文耀皇帝召去。
孟淮妴如此張狂行事,皇帝不能坐視不理,一個題本摔到孟倚故面前。
“第二次當衆殺人,第三次入獄,孟丞相,你家這個女兒,還真是嚣張啊!”
皇帝來回踱了兩步,猶嫌不夠,又道:“縱然是闖獄的蔣林,那小子在之前,也沒有進過大牢。你家這女兒,還比他小上八歲,不知再有八年,能進多少次牢!”
孟倚故似有不服,拱手道:“臣以為,這些小事進去受個教訓,總比蔣林那般被縱容惹出闖獄大禍的好。”
“嗬!”皇帝怪笑兩聲,不知是不是譏諷,“你可真是一個好父親啊!”
等到孟倚故離開,皇帝冷哼一聲,道:“和蔣林比較,便覺得自個家的好了?這個孟倚故啊,就驕縱吧,朕倒要看看,他的女兒能不能犯下比蔣林更大的事!”
殿中似乎無人,皇帝仍繼續自語,“這個孟淮妴,殺個人怎麼總是被人發現——查得如何了?”
見帝王發問,不知從何處出現一個黑衣人,左膝跪地行侍衛禮,道:“回陛下,孟淮妴殺人時,周圍樓頂上聚集的人,都是戚婷兒母女安排的,其中還有不少江湖人士。目前來看,是私人情感所緻。戚家的目的也已經确定,是沖着大将軍來的,與其他人沒有接觸,是否需要深入調查?”
皇帝點點頭:“不必,都是小孩子的把戲,參與什麼,由她們鬧去罷。”
得知孟淮妴入獄,戚婷兒少不了要來嘲諷一番,欣賞自己的傑作。
可惜,她沒被允許探視——孟淮妴雖是坐牢的,但也有權拒絕見人。
于是,一大早按捺不住看戲心情,從永平州趕到永安州的戚婷兒,敗興而歸。
隻是在連穼面前,她恰好可以延續那副失落表情,對連穼歎道:“我見都過晌午了,孟小姐還沒來,一打聽,原是她昨日又當衆殺了人,現下正在永安州監裡頭關着呢!”
她拍着胸口,有些驚懼的樣子,“名門貴女都是這般做派嗎?可比我們江湖上還兇殘呢!”
“她這般大膽,以後無論是嫁是娶,隻怕都會給對方家中帶來麻煩,誰能消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