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姜遲在就好了,她能記住她所負責範圍内,所有細作使用的密碼所對應的對照書的内容。”那人也不滿意自己的速度。
終于,他松了口氣:“好了,是‘衛見林,問妴,未言’。”
“竟然未言?”
黑暗之中,一個角落處傳來了一道聲音,燈光照不到那人身影。原來這間不大的暗室内,竟然有三個人。
“蔣衛倒是個人物。主上,看來要實施第二計劃了。”
那隻捏着樹葉的手,把樹葉揉在掌心,握緊。而後,擡到燭光上方,微微松手,縷縷粉末從中落下。
燭火在粉末之中掙紮搖晃,似乎想照出那隻手主人的模樣,卻隻能在一聲透着冰寒之氣的“去吧”之中熄滅。
翌日,六皇子府。
兩名清客下棋,一名清客觀棋。
雖是清客,也不免說嘴。
那名年紀稍長的江清客,對男情女愛很感興趣,才說了自個前兩日去别縣扮作遊商狎妓的經曆,又笑容猥瑣起來:“也不知那些尚書爵爺大将軍,又是怎麼排解寂寞的?”
那神情,顯然不認為他們真能遵守律法,不去狎妓。
沈清客有些鄙視他:“其它大官都有了年紀,成了家庭,自然不必多說。而那大将軍,你以為像你這種老東西,筇崖公主殿下和孟家小姐還有應家的小姐,哪個不是頂好的追求者?用得着嫖?”
“這你可就不懂了吧……”江清客舔舔嘴唇,湊近了些,就要細講。
“現下孟家三小姐再入牢獄,已然傳遍京師。”沈清客咂嘴打斷,顯然不想聽。
另一名觀棋的朱清客想到自己的出身,結合權貴的權力,有些悲憤:“也是好笑,蠻橫的世家高門子女何其多,隻她一人兩入牢獄。”
江清客似乎有心止住這個話頭,想繼續說自己的腌臜事,便總結道:“這恰恰說明,孟丞相會做臣。”
“他倒是會做臣!那些不會做臣的也沒見被怎麼樣!他這與賣女求榮又有何區别!”
江清客忙起身要去捂嘴:“你這人,怎麼還口不擇言了!這話都敢瞎說,這詞是這麼用的嗎,我看你書是白讀了!”
“你沒白讀,你清高,你去狎妓!”朱清客掙脫開他的手,聲音漸大,“我怎麼用的不對了?他就是賣女求榮,你看哪個做父母的舍得讓孩子去坐大牢!他就是賣女求榮!”
江清客也急眼了,不去捂嘴,反倒給了他一巴掌,怒目道:“閉嘴,給老子閉嘴,你竟敢嚷嚷狎妓的事,啊?”
好家夥,這一巴掌下去,豈能善了?
朱清客當即火上眉梢,反手要去打江清客:“你就是狎妓了,還敢做不敢當?這會倒怕人說了?你剛才不是挺得意的嗎?”
沈清客忙起身要去拉架,卻被誤傷了臉頰。他頓時也惱火起來,但到底沒人針對他,他也就仍然理智,一甩袖,打開門去,喚人來拉開兩人。
人是被拉開了,各自回屋置氣去了。
但既在他人府上,什麼情況自然逃不過主人法眼。等到六皇子喬時星回府,便有下人告知了白日所發生的一些事,其中便有此事。
喬時星皺起眉頭,他不介意用私德有虧的人,畢竟這種人也好掌控,隻是這人不該把自己幹的事拿出來說,聽的人更不該往外傳。
“去,把人都叫過來。”
自宗人府出來後,皇帝沒有降他的職,他仍舊是兵部職方清吏司正五品郎中。也就老老實實兢兢業業起來,朝堂上隻防不攻,這幾個清客看來是太閑了,該教訓一番了。
等到幾人來了書房,行了長揖,卻遲遲聽不到六皇子叫起,被牽連的沈清客想到自己青了一塊的臉頰,很是不服,道:“殿下,江兄和朱兄二人白日裡起了些沖突,恕沈某未能及時勸阻,惹來下人看了笑話。”
“惹下人看笑話不要緊,要緊的是,看了狎妓的笑話。”喬時星眼睛一眯,“都起身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