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無邪可愛讓孟淮妴心神有些恍惚,她現在像是在他的疏離之内的人。
還沒等她細細品味,連穼忽而又止住了笑,無人知曉,他其實是在嘲笑自己。
有些東西,真的無法否認。
但他不能。
他低頭看着孟淮妴,這個口口聲聲說着追求自己的女子,其實她那身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疏離,并沒有在自己面前消失。
如此最好。
連穼沒有說話,轉身便走了。
臨走之前,他看了喬時遷一眼,那一眼,像是看透了什麼。
喬時遷嘴角的笑容有瞬間的僵硬,又很快恢複如常,站起身對孟淮妴安慰道:“孟大小姐,雖然我這法子無用了點,但你看,其它女子們用的溫溫柔柔知書達理的法子,不也同樣毫無作用嗎?”
“依我看,連穼此人多半是有隐疾,否則豈會軟的硬的都拿不下他?”
“欸,說起來,連穼身份本上的性取向當真是‘女’嗎?要不要我再好好探查一番?”
孟淮妴瞧他一眼,怎麼看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便沒有理他,隻是邁步向門口走去,一邊對守在外頭的碎星知立喊道:“備馬車,去沽酌樓。”
喬時遷立刻跟上:“請我喝酒啊?好啊!”
暗處的蕭決和幾個手下一起處理着屍體。
機械馬車一路慢悠悠地來到沽酌樓前,已是申時二刻,即十六時三十分,倒是個用餐的時間。
才要去四樓雅間,在二樓的樓梯上,孟淮妴便被一人喊住了腳步。
正在二樓要進入雅間的一個清麗無匹的美人,帶着親和的微笑叫住了孟淮妴:“孟小姐,好巧啊。”
孟淮妴轉身看過去,正是應若音,她帶着兩個丫鬟和兩個護衛,身邊并無旁人,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制造的“好巧”。
應若音的眼睛往喬時遷那看了一眼,倒也沒行禮,隻對孟淮妴邀請道:“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喝杯酒?”
孟淮妴往旁邊看了一眼,果見喬時遷的眼睛都黏在應若音身上了,便應了下來:“請。”
“孟小姐,我近日都不曾去過大将軍府,筇崖公主為弟弟的事也很是憂愁,亦沒有前往,不知你,有沒有抓住機會呢?”
才落座,應若音便用那張親和恬靜的笑臉對孟淮妴發問。
孟淮妴眼中有些厭煩,見她如此,應若音面露了然,笑得真切了些:“孟小姐一連數日前往,我本是有些擔心,可原來……竟然毫無進展嗎?”
這模樣,很有些給你機會你不中用的感覺。
孟淮妴更加厭煩了,與應若音的幾次來往,讓她并不讨厭此人,畢竟應若音也沒有什麼小人行徑,可她就是看不慣這種白蓮花的言語和做作的姿态——不過今日倒是沒有在連穼面前那麼做作,她視線掃過喬時遷,心中算是明白了,這大約是在追求者面前保持些高冷。
等到知立把幹淨的碗箸擺好後,她擺擺手,自個拿過酒壺倒酒:“都到一邊歇着,不必在這候着了。”
雅間很大,碎星知立應聲退到門後,待會上菜她們還需要端來,黛禾晏罹則在門邊守着。
應若音靜靜看着,也這般吩咐了自己的随從。
這下子,桌邊隻有三人了。
孟淮妴這才搭理應若音,眼中是冰冷的厭惡,有些迫人,可她的聲音中帶着的暖意并未減少,嘴角也牽動出一個優美的微笑:“應小姐,如此關心我有沒有進展,卻不知你蟄伏多日,可有想到什麼一舉拿下的法子?”
應若音發出一串輕淺的笑聲,像是有意拉高旁人的期待,眼中挑釁,道:“我自然是想好了法子,你可想知道?”
這麼說,孟淮妴就毫無興緻了,坐在那如老僧入定一般,卻也威嚴難近。
見狀,應若音收起了眼中的挑釁,有些窘态,道:“你這人好生無趣。”她伸出手推了推孟淮妴的胳膊,“不如你說說,你都用了什麼法子?”
喬時遷終于搭上話了,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今日才用了一個法子,戰神手上鮮血無數,應當喜歡同他一樣心狠手辣的女子,于是——”他看了孟淮妴一眼,“便在他面前殺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