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個草包!”
“呸,一個纨绔,死就死了,怎值得讓孟三小姐以命相換!”
“纨绔怎麼了,那是親哥啊!她能見死不救?”
見百姓讨論起來,大當家把刀架在孟淮清的脖子,再次挑釁道:“怎麼樣,這個買賣劃算吧,你死,或者他死!”
“啊……刀子好像見血了!”
“他爹的,來真的!”
“他們不是綁匪嗎?要錢不就行了,怎麼還要命了!”
孟淮妴也想看看這三個綁匪在玩什麼,瞅着孟淮清,那家夥演得入戲,半點旁的眼神也不分過來。
她略一思忖,若是選了自戕,孟淮清的戲豈不是唱不下去了,于是她面色仍舊焦急,還掉了兩滴眼淚,言語卻是堅定有力:“大哥,恕我不能舍命救你,我舍不得父親母親,更不能讓他們失望。”又看向綁匪,“你們不該是要錢嗎?為何要我大哥的性命?”
“屁話!”大當家滿臉憤怒,“你帶了這麼多官兵,還問我為什麼要你大哥的命!”
“現在是要了錢我們也沒命花,你這女人,美是美,卻是蛇蠍心腸,知道家裡人被綁了,竟然還敢報官!”
三當家自幼求美女而不得,最是憤怒于美女的心硬如石,這會兒說的話,倒是完全成了蔣林想要的走向了。
“來!”大當家突然又拽起來一個人來,一邊拔了那人口中的布,一邊道,“要死一起死,還好老子有先見之明,抓了這麼多人,死得也不虧!”
接着,一個接一個被綁着的人出現在露台之上,他們不像孟淮清那般冷靜,口中沒了布,便一聲大過一聲哭喊着。
三當家大喊一聲,讓人質們住了嘴,隻敢小聲啜泣。他想到人生中那些美女的厭惡目光,笑得有些失智般,對着孟淮妴喊道:“美人,現在是二十個人,加上你大哥,你還是無動于衷嗎?”
話落,便要砍下其中一人的手指。
“慢着——”孟淮妴立刻喊停,“你們想做什麼?”
大當家按照計劃,繼續走流程:“你死,或者這群人死,你選一個。”
原來是玩這出?
孟淮妴險些要笑出來了。
其實孟淮清的動向,自重刹樓查出他被囚禁的地方之後,一直都在重刹樓的掌握之中,孟淮妴自然是有機會在孟淮清今日自由地出現在崇平坊時救出他,但她可不想暴露出自己手底下有這麼能幹的勢力,且她不能打破孟淮清的謀劃。
行動上便隻以孟倚故培養的暗衛之能力,展開步伐。而孟倚故的暗衛,由于并不知道孟淮清的動向,四處留意尋找,當時也就隻比那跑到丞相府領功的人快上半刻鐘——若是他們不打鬥,以那領功的壯漢的輕功來看,也不會比暗衛慢上幾秒。
這半刻鐘,便是孟倚故親自去見東指揮,而孟淮妴整裝與東指揮彙合的過程。
後來,便是快馬加鞭一路趕來,在這個時候,手底下探了消息回途禀告的人不好傳達信息,孟淮妴也就不知道這三個綁匪還綁了這麼些百姓。
不過有些情況,是否提前知曉,卻是并不重要。
反正孟淮妴也不打算打斷他們的計劃。她掃了一眼露台上的人質,十個以上,還可以。
便大喝一聲:“放了他們。”
同時抽出馬上的佩刀,幹脆利落地向自己的脖子劃去——
“嘭”
一柄長劍挑開孟淮妴手中的刀。
在衆人的嘩然之中,一個俊朗如星的男子映入眼簾。
那男子像是從後方飛身過來,挑開刀後,隻深深看她一眼,便又踏地而上,直往露台。
衆人順着他的身影望向露台之時,隻見露台上的綁匪竟然在和不知從何處趕來的官兵打鬥,人質們也已安全到了一旁。
“好像是皇子殿下。”
“是……是六皇子,我見過六皇子殿下的畫像!”
别說是皇子了,便是皇帝的畫像,也和皇子皇女,及高官貴族們的畫像,在每個足夠規模的府衙中專有一間屋子挂着,供世人瞻仰認識。
百姓們認出了六皇子,個個歡呼雀躍起來,仿佛見到了救兵一般。
在一片喜悅之中,兩個綁匪很快被制伏,人質得到了解救。
“參加六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英武!”
行禮一事,在市井之中,官員貴族若着公服,無關百姓行不行禮權看自個願不願意,且百姓大多不知對不同品官的禮節分别是什麼,隻知道是個官的情況下至少要行深揖,除非要見官時,會被人臨時教一下具體禮節。而若未着公服,無關百姓更不必行禮。
百姓們由于心情激動,此時也都胡亂行着各自認為正确的禮,高呼着六皇子英武。得救的人質中,則有人十分激動,直接下跪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