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倒是比四位七十多的老人家年輕個十幾歲。
外祖母身邊的嬷嬷對吳顔和孟淮妴道:“其姓名魯太,年六十一,一直是流外官,去年已緻仕。”
都是緻仕賦閑的老人,有機會了在一塊聚一聚,倒也正常。
吳娥今日并非休沐,自是無法參加,但她的夫人和孩子,也是在場的,一大家歡聲笑語,叫人忘卻煩憂。
衆人落座,外祖母姜氏一臉慈祥,先讓客人點戲,幾位客人推脫之後,便由孟淮妴先點了一出。
“哈哈哈……”
吳先撫着胡須,很是喜歡她這股幹脆利落的勁。
但有個陌生面孔卻面露鄙夷,孟淮妴輕輕掃過一眼,那人倒也強硬,撐着那副不滿的表情回視過去。
正是那個叫魯太的。
很好,敢用這副表情看她,除非背後勢力太大,否則若後續仍有招惹,那麼……
待唱戲曲的藝人下台後,很快由新戲的藝人上台表演。
這出新戲的表演方式,同前世世界中的話劇、影視相似。以白話演繹,服飾也是生活化。在妝容上,雖與戲曲藝人一樣,以厚面作底,之後的妝容卻要貼近生活,隻是同樣叫人無法看出本來面目。
台上一位着碧青色襽袍的伶人開口之後,孟淮妴忍不住輕輕一笑。
再仔細看去,還是認不出,但那伶人的聲音和飄來的目光已然讓她有八九分确定是喬時遷了。
所有藝人演戲之時,為了隐藏身份,所用的皆不是自己原本的聲音,若非是聽過喬時遷演戲時的聲音,她也是不能認出來的。
此戲終了,見喬時遷最後投來的眼神,孟淮妴有些無奈地起身離開。
高蘿跟在身後保護,二人行到一處無人的廊下,等了不多時,那個碧青色襽袍的伶人已快步尋來,一臉喜色,兩手伸展開來,轉了一圈,當頭便問:“孟大小姐,你可開心了?”
用的不是自己原本的聲音,倒是十分遵守藝人身份的規矩。但私底下會這樣喊孟淮妴的,隻有喬時遷一個。
孟淮妴一頭霧水,道:“你來我外祖家作甚?”
喬時遷卻是觀察了一番她的面目,末了得意道:“你心情看起來不錯。”
“……”
這模樣,好像她的心情不錯是仰仗他一樣。
“你為何要關心我的心情?”
喬時遷立刻跳開一步,擺手道:“這話暧昧了,你可慎言慎言!”
“……”
見孟淮妴無聲地看着自己,喬時遷叉上腰,微彎身子,低聲道:“這不是,你哥哥失蹤嘛!”
“他失蹤與我的心情何關?”孟淮妴即刻接話,話落卻又明白了,親人嘛,理當影響心情,她點點頭,“哦,這個無妨。”
她的聲音依舊沉靜、清靈,還有不變的淺淺暖意——但他不敢品,越品越冷。
見喬時遷那張厚妝的臉有些僵硬住,孟淮妴又想起來,問道:“你如何知曉此事?”
那碧衣伶人已站直了身子,擺手離去,并不作答。
孟淮妴卻不再疑惑。是了,隻要是重點關注相府的人,發現此事也正常。
望着那人離開,高蘿上前來,問道:“三小姐,這是相熟之人?聽他的意思,他扮作伶人演戲,是為了逗您開心?”
孟淮妴看向她,發現她的面上有些八卦和感動之色,不由拍了拍她的胳膊,道:“高姨,你想錯方向了。”
興許是看别人的感情總是讓人充滿幻想,這句話并不能讓高蘿平息八卦之火,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說與吳顔聽。
孟淮妴也沒想攔着,左右她也不知那伶人真實身份,卸了裝扮,無論高蘿怎麼幻想,也都影響不了喬時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