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為何這般問?”孟淮妴又換作那副純淨無辜的模樣,向長輪問道。
“……”長輪看着這兩種狀态轉換自如,在一具身體上又都十分自然的孟淮妴,沉默須臾,對連穼感歎道,“将軍,你遇到對手了!”
連穼回頭瞥他一眼,長輪立刻認錯:“屬下這便去領罰!”
說完,長輪下了馬,牽着馬走到将軍府門前,把馬交給了早已等在門前的下人,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府門。
“到底是一起長大,大将軍對這個屬下,還真是放縱。”孟淮妴目送他離開,轉頭對連穼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現在,大将軍身邊,可是無人保護了~”
孟淮妴也沒想到,長輪不出手也就罷了,竟然會自個先走了,現在看來,黛禾的擔憂何止是多餘。
長輪既然走了,連穼身邊暗中保護的,定然也不會現身的。
今日一局,竟是沒讓對方動一次手?想到這,孟淮妴突然奪過蒙面人手上的刀,幾步之間躍起,狠狠向連穼劈去,連穼擡劍格擋,毫不留情地打開了孟淮妴。
孟淮妴再次跌落地上,做楚楚可憐狀:“将軍饒命,小女子隻是想試試您的武功。”
連穼下了馬,走到孟淮妴面前,抱拳道:“連某失了分寸,還望孟小姐見諒。”說完,看向将軍府前候着的下人,“來人,把孟小姐扶起來。”
孟淮妴心中滿意,卻繼續道:“将軍,小女子我受了内傷,恐不能移動,煩請将軍扶我入府,請您的府醫給我看看?”
“抱歉,孟小姐,連某府上的府醫是我從軍中帶來的軍醫,他從未來過永平,此刻正是新鮮着呢,不知去了哪個夜市閑逛。”
連穼面色依舊溫和有禮,絲毫不見厭惡,但孟淮妴此刻才發覺,這人的仙氣竟是疏離感帶來的,有超脫的世外高人之感。但又有一點胸有成足的張狂自負,這與他的仙氣有些割裂,似仙非仙,非俗似俗。
更滿意了,孟淮妴眼睛亮了亮。她對趕來的下人擺擺手,自個起了身,對着連穼道了一句“告辭”,幾個蒙面人便和她一起消失在了燈火輝映的安北街。
接下來的幾天,連穼隻要出府,一日便能遇到三次孟淮妴,此女次次神态不同,或是向他身上跌去,或是說自己腳崴了要他攙扶,還有丢了手帕荷包等待連穼幫忙撿起的戲碼。
每一次,連穼都面容溫和,若有随從跟着,便讓随從幫助,若随從忙着,便有禮地或是用劍或是用樹枝解決她制造的所有麻煩。
隻是,在旁人看來,孟淮妴這多少有點一頭熱了。她用的伎倆并不稀奇,這幾日不止是她,多得是名門貴女用盡招數想要得連穼的不同對待,甚至還有人落水呼救——那次連穼的護衛長輪在幫忙松送旁的女子回家,危急之下,也就隻有連穼這個愛國愛民的大将軍去救了。
本以為這次終于有人能近了連穼的身,誰料連穼竟脫了外衣,運用輕功踩過水面,到那呼救的女子面前,用擰成繩的外衣套住女子肩膀,就往岸上拖。待上了岸,連穼把外衣扔到垃圾桶裡,又去花錢請了幾個路人擡來轎子,把那女子送回家,為保證安全,他還一路護送。
極盡風度,也極其疏離。
如此到了七月,各家小姐們知道這種伎倆無用,誰用都無效,也都歇了心思。而連穼,也開始對外以溫書的名義,在大将軍府中待着,不再出門到處閑逛了。
連穼已是正一品大将軍,又得皇帝親點,符合有資格參加科舉正試的條件中第三條【由官員或有名人士保舉的。】
文科舉正試在八月初開始鄉試,武科舉的鄉試則在八月底,考生需要回到戶籍所在地的省城或直隸府參加。無論連穼的真實戶籍地是哪,自他被皇帝賞識之後,他的戶籍地便是平津府,但鄉試并不在皇城永平州,而是在永平州之南的永安州。
百姓們罵歸罵,不是所有人都能日日激情澎湃地罵人,現在大多人都安靜下來,想着看連穼這個大将軍能不能在科舉中取得進士身份。
“大将軍竟然文科舉和武科舉都要參加?這麼厲害嗎!”
“嘁,我看他那是怕自己隻參加文科舉或武科舉,拿到進士身份的可能性不大,這才想都參加,提高概率!”
“對,我覺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