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樹長什麼樣子?”葆亭執着地問道。
奧伯蘭敷衍地應了兩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遠處,巴不得下一秒,就一個眨眼的功夫,艾津就能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重色親友的家夥。”葆亭順着他的視線朝海面望了一眼,罵罵咧咧道。
奧伯蘭不可置否。
葆亭拖着受傷格外嚴重的那條腿,也跟着到了甲闆邊,護欄前。
“想好就這麼和他過下去啦?真的什麼都不要了?”葆亭問道。
奧伯蘭:“什麼不要了,我明明什麼都要。”
“切,少跟我來這套,你半點不比我想死,哪裡來的那麼多雄心壯志。”
奧伯蘭翻了個白眼,神情難得生動,瞧着有那麼一點十來二十歲的年輕感。
“沖突嗎?不想活的時候想死,想活的時候就想掀翻那些人的桌子不行啊。”奧伯蘭扯了扯嘴角說道:“你當時就是運氣好,但凡遇到我的時候我正好覺得一切都沒什麼意思,你今天就不在這兒了。”
葆亭抓了抓臉頰,仔細想了想,确實是這個理。要不是奧伯蘭救下了自己,自己說不定早就被打死了,身體變成屍體被丢在某個角落,誰路過都能踩上兩腳。
“其實一開始我也隻是想活下去,後來能保護自己不死的時候反而像是沒有了一定要活下去的念頭,可為了活下去做的事情已經步上正軌,莫名其妙的居然有些人在指望着我,好像我又不能死了。就像後來救了一個你之後又救了其他人,再到你找我說想強大着活下去,我就又找靛7,把暗地裡賺來不能名正言順揮霍出去的錢投入進去,還搞人體變異改造研究。每一步都沒個章程,卻好像胡亂走的每個臨時拍闆的決定最後都發展出了不小的氣象,彼此又相互串了起來,不知不覺的時候,在我又間歇性想要掀桌子時,意外發現自己真有了那樣的能力。”奧伯蘭微微眯眼,話趕話地說出了這些年的心路曆程。
葆亭聽得很認真,以至于奧伯蘭側頭看他的時候,他還微微皺着眉。
奧伯蘭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你的命是我救的,少在我面前說死不死的,我可是有靛7,斷氣了還能把你救活。”
葆亭聞言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嫌棄道:“好了不起!”
本來還有些感動這小子為了勸自己積極求生,拐彎抹角地小心開導自己,但後面這話聽來有些太氣人了。
葆亭剛聽了他那番掏心窩子的話還有些心軟,又沒法直接不識好歹地罵罵咧咧,是以他憋屈地回去躺治療艙了。
奧伯蘭終于在海面上看到了艾津,艾津不知道怎麼回事,停在原地轉頭看着另一個方向。
“艾津!艾津!”
腦子已經有些發昏的艾津覺得自己肯定是執念太強,不然怎麼都出現幻聽了,當時他就不同意奧伯蘭也下海,還别說單獨負責一頭梅鲸的炸藥安裝。
他剛剛遊了好久,都沒看到人影。
“艾津!”奧伯蘭催促開船的船員加快速度。
顯示器突然發出警報,船員對着對講機吼道:“有梅鲸朝這邊沖來!”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大浪平地起,艾津直接被卷了進去。
奧伯蘭想也沒想就召喚出了機甲,要去救人,還沒等他靠近,機甲就先被梅鲸的尾鳍狠狠拍進了海底。
沒辦法,機甲的大小對于梅鲸來說剛好可以看清,不像人就很小,梅鲸很難鎖定目标更别說擊中了。
奧伯蘭在入海後立馬收起機甲,不然随着機甲的慣性,他不下到深海都不可能。
用機甲轉移了梅鲸的注意力後,奧伯蘭迅速在海裡找到艾津。
兩人被浪拍在了一起,艾津看清楚了奧伯蘭後,眼睛一亮。
奧伯蘭也笑了出來,兩人都沒有說話,确認了彼此的安全後,默契地朝遠處海盜船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