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伯蘭遲遲沒現身,派出去找的人也沒找到,一開始第一軍校的人還能聯系上,現在那個教官也開始找托詞不見人了。主顯急得嘴裡狂長燎泡。
“咳咳,真是廢物,找個人都找不到,薩瑟蘭家族的頭發那麼顯眼,他怎麼可能藏得住?”主顯一邊咳嗽一邊罵人。
因為呼吸不暢,他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繃起,一頭淺金色的頭發随着他激烈的情緒而晃動着。
“殿,殿下,要不咱們聯系君帝吧。”一個心腹站出來說道。
“不行!”主顯立馬拒絕道。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一開始就上報,那就是把自己擇出去,雖然沒了建功的機會但也沒有風險承擔,換做之前,主顯或許還會這麼做。
但離确定儲君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主顯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在戰功的積累上超過小七,所以他這次才冒險出面,攬下這事。
即便如此,他當時也是觀望後再決定出面的,隻是沒想到這次的海病還能反反複複感染,主顯嘴裡滿是血腥味,難道這次自己真的要栽在這裡?
現在情況明顯已經不受控制了,主顯不是沒有考慮過上報,但這無疑是承認自己的無能,還得認下一個知情不報,延誤病情的罪。如果不報,他确實也撐不下整個下福區的供需了。
咚咚咚,門外傳來吵鬧的聲音,主顯咽下嘴裡的血腥,對心腹說道:“聯系校長,這筆錢我借了,你出去安撫外面的人,就說物資已經在來的路上。”
心腹離開沒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主顯不緊不慢地将這幾天沒時間打理的胡子給刮掉,又将臉擦幹淨後,他看着鏡子前的自己,眼裡的野心閃着狠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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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艾津聽到了屋頂上空傳來一些聲響,他睜開眼,緊接着就聽到了光腦的消息提示。
奧伯蘭:出來。
艾津将光腦靜音,随即悄聲開門。他本來就沒怎麼睡,床鋪都還是整齊着的,随時都可以走。
奧伯蘭帶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滿是疲憊。艾津一出來看見的就是懸在半空,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的懸浮車。
“你們從北邊繞過去,估計要兩天的樣子,這期間剛好等你的體檢報告。”奧伯蘭看着艾津開口道:“帶你去的是墨白,就是當初在橋上和我一起的那個,你們見過,到時候取樣的時候有什麼問題或者顧忌你可以直接告訴他,他會幫你處理。”
艾津一直沒說話。
奧伯蘭對上他沉靜的眼神,頓了頓,再回神去想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時,發現沒了。奧伯蘭自顧自地微微點頭說道:“去吧,注意安全。”
說完他就移開了視線拿出了一直在震動的光腦。
對上光腦屏幕時,奧伯蘭眼睛一晃,屏幕像是起了大霧,有那麼一瞬,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奧伯蘭後背起了冷汗,臉色也十分蒼白,但黑夜是個很好的遮掩,奧伯蘭面不改色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切也已經恢複了正常。
奧伯蘭從衆多消息裡找出墨白,剛要點開,他人就被艾津突然扯進了房間。
半空上,墨白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仍舊空白的對話框,他想了一瞬,就操縱着懸浮車又往高空深處去了去。
黑幕回歸平靜。
奧伯蘭已經是第3次感染了,他用力拉開和艾津的距離,忍着頭暈低聲呵斥道:“你要幹什麼!”
奧伯蘭的手腕被艾津抓着,感受到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艾津擰死了眉。
“你。”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奧伯蘭本來腦袋就暈的厲害,當下直接說道:“你現在快去,特效藥早一天研發出來,你就早一天可以去殺海獸。”
奧伯蘭的嗓子沙啞的厲害,聲音微弱如細絲,好似下一秒就會斷氣一樣。
艾津擡手突然将奧伯蘭抱進了懷裡。
奧伯蘭一開始掙開就已經耗費了大部分力氣,此時徹底放棄掙紮,他靠在艾津的肩膀上,眼睛十分沉重,就像是眼皮上被壓着什麼一樣,難以睜開。
“你現在要是感染上了,那就完了。”奧伯蘭虛弱說道。
艾津也意識到了,身體立馬僵住了,但還是沒有松手。
奧伯蘭半阖着眼,嘴角揚起又慢慢落下,他擡手抱住了艾津的腰,安撫道:“沒事,早就有在薩利城裡找人做實驗,你沒被感染,确定你對病毒有抗性,效率會高一些,你要是中招了,他們試也能試出來,隻不過會慢一些。”
“嗓子疼就别說話了。”艾津不會安撫人,隻能溫聲說道。
奧伯蘭沒說話,眼睛徹底閉上,靠在艾津的懷裡。
艾津将人抱緊,這人明明都這樣了還在安撫自己,況且,這幾天,奧伯蘭說是怕傳染給自己,沒怎麼過來,但有那晚被關在門外的事在前,艾津想了幾天也想明白了奧伯蘭是有些不高興的。
之前不覺得,但真的要走時,濃重的不舍才從心底醞釀而起,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搞懂奧伯蘭當時不高興的點是什麼。
現在奧伯蘭虛弱成這樣,艾津不僅不舍得還十分不放心。
“你能不能好好的不生病了啊。”艾津心裡記着還有人再等着自己的事,他将奧伯蘭抱到床上,看着他疲憊的臉色,擡手幫他順了順有些亂的頭發,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