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澤走後,方以則照常坐下吃着飯,跟齊木其談天說地,兩人說至盡興時,還會小酌一杯。
火鍋蒸騰的熱氣源源不斷地向上冒着,在一片氤氲裡,給所有好的、壞的情緒都蒙上一層僞裝的面紗。
“你猜我剛才拿酒的時候,遇見了誰?”齊木其賣着關子。
“誰?”
方以則把燙好的鮮毛肚咽下肚,正與鍋内“肆意暢遊”的丸子做着鬥争。
“LION的淩辰溪,他還戴着個口罩,我差點沒認出來。話說,離全明星結束快一個月了,LION全隊人員不是早就回a市了,怎麼單留他一個人在這兒。難道是因為我們s市的風景優美,人文地貌優秀,讓淩辰溪樂不思蜀了?”
方以則手一頓,并筷,用穿糖葫蘆的方法将丸子戳了起來,“a市隻有LION一隻隊伍,現在又是轉會期,不回a市留在s市談轉會也說不定。”
“啊--”齊木其拖長音,嘴張成了一個o型,瘋狂地搖着頭,“不會吧...淩辰溪從出道就在LION,到現在都8年了,他舍得?”
“有什麼舍不舍得,情誼和冠軍,你說他選什麼?”方以則将丸子猛地分成兩半,“有些時候當斷則斷,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八年仁至義盡,之後總得為自己想想,不是嗎?”
剩下的話,方以則沒忍說完。畢竟對于任何職業選手來說,馳騁賽場8年卻無任何一冠甚至隊伍從沒打進過世界賽的事實終究是殘酷的。
“那也不對啊?s市的3支隊伍沒聽說要換人的。”
“說不定之後就有第4支了。”
說完,方以則将丸子一咬而盡,咕隆地喝了一杯酒。
“哪支?來,悄悄給哥哥說說,我保證不洩露出去。”齊木其湊近耳朵好奇地問着。
“說來玩的,總覺得像淩辰溪這樣心思缜密的人不會不提前了解清楚狀況,就冒然行事。”
“靠,你又耍我。”
方以則笑了笑,低頭悶聲吃着飯。
季時澤,辛羽,淩辰溪,這三人在一個隊伍的話,明年fcg的比賽看來會很精彩。
等到兩人吃完,時間已至淩晨兩點,整個火鍋店隻剩下他們這一桌。
淩亂的酒瓶像被保齡球撞過似的,橫七豎八躺在餐桌上,彰顯着客人的“超強戰力”。
方以則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飯前說的“一人一瓶”早已被他丢到九霄雲外。
“欸,你慢點...那是牆!”齊木其此時心情複雜。flag是方以則立的,結果5、6瓶幹下去,喝得比誰都多,喝完還妄言還能再喝一打。
看着面色潮紅,抓着人就跟在人家身後叫哥哥叫姐姐的方以則,齊木其搖了搖頭。
得虧今天有他,不然方以則被哪個老流氓拐走了都不知道。
醉酒後的方以則走得顫顫巍巍的,但方向卻出奇地一緻。
齊木其跟在方以則身後,看着這人絲毫不差地停在前台,不禁問道:“方以則,你到底是醉還是沒醉?”
“姐姐,要照片。”方以則面色潮紅,兩隻眼睛水靈靈地眨着,伸出雙手向收銀員要着東西。
聽見這話,齊木其一個趔趄,差點咯着牙,“不好意思啊,他喝醉了,喝醉了。”
齊木其一邊将方以則往門外拖去,一邊向人賠禮道歉。
但方以則顯然不想,用力掙脫鉗制,又跑到前台伸手要着照片。
“照片,我要照片,給我。”
“虧我還擔心醉酒後你一個人被色狼給拐跑,結果你自己就是一個老/色/批,看見小姐姐就走不動路了!”
齊木其痛心疾首,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留方以則一個人在這裡丢人現眼。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