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的身高比二哈高一些,跳躍起來身體也更加輕盈。他單手抱人,很輕松一路跨過了重重障礙,躲過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襲擊,順利通過了實驗室的大門,才看向懷中的少女。
“一一,你還好嗎?”
陶初然微微偏頭,從他懷抱的間隙裡往後望去。斷後的狗子正在進行無差别的屠殺,飛撲過來的蘭花螳螂看上去粉粉嫩嫩,但實際上體型有五六個陶初然那麼大,被陷入殺戮快感的二哈一把扭斷了細長的脖子。
也許是感受到了陶初然的視線,他擡頭露出了一個明媚的大大笑容。如果忽略了他臉上沾染的不知道誰的血,也許“陽光小狗”的名頭會更實在一些。
三花細長的柳葉眉皺了起來,側過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那隻狗還得瘋一會兒,你别管他。”
來到這裡一個多月,這是陶初然第一次看到實驗室成員發瘋。她還以為這裡已經能很好地控制狂化了。
實驗室的構建材料特殊,在這邊能夠看到實驗品所在區域的情況,從抗打擊能力上來說,也完全能夠禁得住超甲級的全力一擊。按理說這裡已經足夠安全,但三花仍沒有放下她。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和她分開,他就渾身不自在,就好像得了皮膚饑渴症一樣,不貼着她就不行。
真奇怪。但是他竟然想放任這樣的弱點存在。
湛藍色的眼睛如海一般深沉,像是有漩渦在其中,能把他眼中的少女吸進去,囚禁在永不見他人的海底。
他慢吞吞地捏了捏陶初然的小臂,又撫過纖細的腳踝,看似認真地檢查身體,實際上幻想的内容連自己都覺得荒謬。
“三花,把她放下。”
先于二哈回來的是打着哈欠的領導。看到抱着同事的下屬,他的眼睛微微睜開,有那麼一瞬間似乎露出了不悅的鋒芒,但再看去,仍是一副沒睡醒的頹廢樣。
修長的手臂下意識地緊了緊。這在陶初然的印象當中也屬第一次。比起二哈,三花的服從性更強,至少她沒見過三花違逆組長的意思。
……在連續相處一個月之後,一些令人眼熟的變化不知不覺發生了。
“……放我下來吧。”
為了防止三花和組長發生矛盾,陶初然小聲說。
“……好。”
但那種巨大的失落感,是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的。
軟綿綿的少女剛剛受到了驚吓,剛被放下來還不能很好地适應,使不上力的雙腿踉跄了一下。組長和同事都第一時間伸出手來,想要友愛地幫助這位職場新人。
三花離得更近,修長的手臂早就做好了準備,纏繞過少女柔軟的腹部,微微俯身把陶初然攬進懷裡。薄唇湊近耳垂邊,近乎含咬地提醒:“小心。”
合歡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眯起的眼睛盯着覆蓋在少女小腹上的手掌。
氣氛莫名其妙有些詭異。
“……謝謝。”陶初然掙紮着推開他。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覺得自己沒有昏過去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根本無心應對職場間的明争暗鬥。
倉鼠的力量小的可憐,三花本就不怎麼愛笑的臉上更是陰沉,但卻仍然順從她的意思松開了手。
“三花,你把今天的數據整理一下。一線,你來我辦公室。”
合歡沒有給陶初然休息的時間,路過她的時候,語調平平地建議道:“還走得了嗎?需不需要我抱你?”
陶初然十分懷疑組長是在對她冷嘲熱諷。
“不需要。”她搖了搖頭,讓小普給自己補充了一點糖分。
兩人一前一後往辦公室走。轉過走廊,已經看不到三花的臉,屬于總控一組的地盤也看不到其他人。走在前面的上司突然問道。
“上次我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上次的事?什麼事?
陶初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看來我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組長滄桑地歎了口氣,轉過身來。哪怕是駝着背,他的身高也足以将少女囊括進他的陰影裡。
“要不要跟我生個孩子?”
小倉鼠茫然的眼神讓他懷疑自己上次究竟有沒有表達清楚。
“……就算是一項新的研究。千萬年的演進,你難道不好奇公民現在還有沒有生育能力?而且現在我們研究的融合,不過限于身體和意識,創造另一個融合的新生命,還是從沒有人進行過的嘗試。”
不怎麼擅長欺騙的長官絞盡腦汁誘惑着,盡量往少女可能感興趣的方面扯。
“這些天我嘗試了很多藥劑,備孕的過程如同文獻上講得那樣很辛苦。”合歡拉起陶初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薄薄一層褶皺的襯衣,完全阻擋不了男人身上傳來的熱意,“舊時代的資料上說,幼體的親代理應要照顧孕者。來我家住怎麼樣?一起探索一下怎麼讓我懷孕,也方便記錄數據。”
……合着他上次也沒把她的拒絕聽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