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剛剛醒來的陶初然,模模糊糊睜開了眼:“紫菀?你的人偶?”
因為紫菀的行動,陶初然對他還算是有一二分信任。兩人又離得很近,她并沒有動用光腦或者小普,下意識直接在他耳邊喃喃了兩句。
陶初然醒來的第一時間,紫菀就注意到了。他甚至知道有什麼東西對她進行了治療,但因為猜到是陶初然默許的,他也就當沒有發現。
但他沒有想過陶初然的反應竟然是這樣。
沒有怨恨,沒有暴怒。隻有疲憊和預料之中的不在意。
他拼盡全力方才維持住的距離被拉近了,是王刻意的、允許的。察覺到王的依賴,饒是紫菀已經多次提醒自己,心中還是不受控制地燃燒起來。
不可。不可表露。不可僭越。
紫菀任由她靠在身邊,就像往常抱着自己的人偶一般。不過這次他小心翼翼,生怕陶初然哪裡不舒服,整個人都繃得很緊,手下沒用半分力氣。
“沒事。”他含糊地回應陶初然。
這邊兩個人在說着什麼悄悄話,東錦有心想聽,但什麼也聽不到。兩個人親密依偎在一起的樣子不知為何刺痛了雙目,讓食物被搶的仇恨再一次加倍。他一拳砸向紫菀,但是被躲過,後面食堂的牆連帶門“轟——”地一聲碎了一地。
警報聲終于響起,執法隊半分鐘之内立刻到達現場。
“編号05号犯人東錦,涉嫌打架鬥毆,按照《刑獄管理辦法》禁閉一周,立刻執行。”
很好,剛從禁閉室出來,就又要進去了。
陶初然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聽到對自己和紫菀的處罰,但是沒有,執法隊帶走了東錦,卻放過了紫菀和她。
執法隊走後,銀環從人群中出來:“你沒有腿嗎?還不從紫菀身上下來?”
而圍觀了不知道多久的金環也來到陶初然身邊,撿起了地上的人偶。
“真罕見哪,竟然為了一個乙級,連你的‘王’都不要了麼?”
“它不是我的王。”紫菀順從陶初然的意思,把她放下,但是仍然扶了她一把,讓她能靠着牆站穩,“我隻認同王的意願,它不是我的王。”
他的話似乎略有深意,陶初然總覺得紫菀是在和她說話。可是今天遭遇了比天曙都沒有邊界感的身奉東錦,已經很是疲憊。現在陶初然隻想回去休息,根本不願意在這裡繼續和幾人周旋。
“行,你說不是就不是吧。”金環說,但是他的目光始終在陶初然身上,盡管她站在牆角,竭力淡出人們的視線,“這次就算了,畢竟是東錦先出的手,就不追究你們的罪行了,再有下次數罪并罰。”
他手裡的人偶已經變形,眉眼模糊成一團,棉花側漏,看上去非常慘烈。
就算是沒有女王在現場,紫菀也不會承認這個玩偶是他的王。他的王永遠完美,不應該是這樣慘兮兮的樣子。
但是想到剛剛陶初然還提醒他“人偶掉了”,紫菀還是把這個破爛的玩偶接了過來,準備縫縫補補繼續用。
“我知道了,這次是我沒控制住,下次不會了。”紫菀輕描淡寫地說。
他抱着人偶的樣子還是有些嫌棄的,但是嘴裡卻服了軟。這不太像他的性格,但因為大家都注意着陶初然,倒是無人發覺。
任誰都能看出她的狀态不太好。
雖然之前她傷得比現在都嚴重,但眼裡是有生機的,精神狀态不算太昂揚,總歸能看得到希望,能看出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可是現在,她真的就像那個娃娃,雖然身上還是幹淨整潔的,但人已經不在這裡,精氣神像棉花一樣從身體裡漏出去了。
罪名又加重了一項。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如此選擇。
“你們要去做什麼?”紫菀問。
金環、銀環同時出現在18層可不容易,除非是為了關系到刑獄安危的大事。他們往常來這裡隻做一件事,紫菀明知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