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照相吧!”女人拿出相機與路人說了兩句,然後快步走到太宰治左側蹲下。
他們幾人像是約好了,貝爾摩德在左,琴酒在右,德安是唯一站立的,他站在太宰治身後,雙臂搭在座椅靠背。
路人拍好照片将相機歸還,心裡還在嘀咕,那有孩子坐着大人站着的道理,換做别人怕是不知道誰才是家裡真正做主的人了。
校長演講完整個典禮才算真正結束,晚上是畢業生們最後的狂歡,他們可以在禮堂肆意揮灑青春和汗水,或者為全球持續低迷的生育率貢獻一份力量。
貝爾摩德再次為他整理衣領,眼眸劃過一抹深思:“去玩吧!”
太宰剛想轉身,貝爾摩德忽然叫住他,“我們在家等你,玩的開心點。”
少年面無表情看着他們,冰冷的視線依次掃過三人,他們眼中情感複雜,有悲傷,期待,高興,以及思念。
“我會的。”他慢慢點頭,柔軟的發絲卻泛着類似金屬的光澤。
看着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琴酒忽然開口:“他的頭發長長了。”
“他不喜歡有人在他頭上動剪刀,所以挺久沒剪了。”已經長到可以蓋住耳朵。
“越來越像了。”
時間快到了。
*
舞池中,各色男女在其中肆意舞動軀體,音樂節奏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激烈。
太宰站在舞池最外面,拒絕他人的邀約,準備過一會直接開溜。
他從舞池中央慢慢移步到最外圍,中途遇見宮野志保她面無表情的和同伴的男生跳交際舞,能看出她冷淡外表下藏着的崩潰。
太宰治唏噓,但并沒有将她解救出來的想法,死貧道不死道友。
禮堂裡歌舞升平,暖色的燈光伴着悠揚的舞曲,太宰追熟悉的身影來到圖書館。
畢業晚會圖書館裡來人不多,沒人注意到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書籍密密麻麻的在書架陳列,他穿梭在其中,光線極暗。
啪!
身後,一本書從架子上落下來。
太宰拿走手電照亮封面——沒有書名,沒有編号,根本不像圖書館書。
他翻開第一頁,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命運的轉折點從這一刻開始。
書頁顔色發黃,極其脆弱,稍微用點力氣就可以損壞,剛剛的掉落導緻一些書頁散架,薄薄的膠水連接它們。
說是書但其實沒有多少文字,更多是一些黑白照片,能夠看出是過去麻省理工畢業生和家人的合影,但是為什麼要給他看這個。
翻頁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在某一頁猛地停下。
照片是一共有四個人,年長者坐在椅子上,三名畢業生分别占據後左右三個位置,照片有些老久,不過還是能看出他們臉上洋溢着笑容。
而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坐在椅子上那個人長着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那刻,太宰腦中閃過許多被他遺忘的細節,其實算不得遺忘他隻是無法想起來而已。
他的記性有這麼差嗎?
心裡剛升起疑惑,很快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不對勁……
這個世界不對勁。
“喵嗚。”
太宰治擡頭,黑暗中那雙綠色貓眼瞳孔眯成一小條黑縫,像窺不見底的深淵。
一隻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貓。
貝爾摩德才告訴他它生病了受到醫院治療去了。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我查不到BOSS的容貌。”太宰冷不丁的開口,“就算那個人是天縱奇才我也不該什麼也找不到。”
“是你還是……”還是書。
盯着那雙貓眼,他像是明白了一切,“原來如此啊!”
原來真相這麼簡單。
有如神助的德安,行為舉止古怪的貝爾摩德和琴酒,突然出現的貓咪,城堡的老照片,以及書……
“我還以為多了一個可以和我聊天的聰明人呢。”他呐呐。
“過來吧。”他沖它招手,黑貓邁着步子走向他。
太宰伸出一隻手,五指成拳,貓咪同樣伸出貓爪,兩者兩觸。
太宰眯着眼笑起來,“你可要告訴我一切的真相啊。”
“喵嗚。”
“呵呵。”
他怎麼能忘了。
——Dunia在阿拉伯語的意思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