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同學。”
女孩子的呼喊讓太宰治停住腳步,金發碧眼的女生穿着黑色棒球服搭配同色系百褶裙,内搭半高領短袖T恤凸顯身材,英倫鞋高筒襪拉高比例,活脫脫電影裡跑出來的美國甜心。
太宰治眨眨眼,兩年時間足以他才青澀的青少年長成無數少年少女的夢中情人。
美國甜心是小他一屆,年齡大他兩歲,身後總有追求者跟随,他們僅有的兩次見面都在學校實驗室。
“有什麼事嗎?”
他仿佛沒看見少女眼中的迷戀,輕輕一筆帶過,潦草結束不合時宜的暗戀。
今天是他的畢業典禮,唯獨今天不能出岔子。
美國甜心完全沒接受到他的暗示,臉頰兩側飛起一片淺紅,綠色眼睛在陽光下水光潋滟,眼睛下方兩瓣比常人更粉嫩的嘴唇開合,“我喜歡你,請問可以和我交往嗎?”
又是這樣。
太宰治懶得探究隻見過兩面的人為什麼會愛上他,也不想去猜少女眼中的愛戀到底是對他這個人本身還是其他的東西,這些他都不在乎,因為——
“我不喜歡你。”黑發少年穿着博士服微笑着對她說,這是今天他拒絕的第三個告白的了。
甯願得到畢業的時候告白也不想努力追求,幹什麼,道德綁架嗎?
少女眼淚如斷線珍珠不停落下,太宰治轉身就走的背影顯得格外無情。
為愛情流的淚自然不該喜歡的人去擦,不然隻會越擦越多。
“怎麼來的這麼慢?被告白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從角落走出來,看上去很有經驗,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我拒絕了。”太宰治躲開貝爾摩德想替他整理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十六歲了,琴酒都不再提着他走來走去。
“這有什麼關系。”
他不願貝爾摩德也不強求,給他理了理頭發。
今天是開放日學生家屬可以來參觀孩子們的畢業典禮,貝爾摩德作為著名女星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重新在衆人眼前,特意易容過來的。
借着整理的動作她悄聲道:“堵車了,他們馬上到。”
兩年過去了,琴酒還是那個從白天到黑夜,從過去到未來的卷王,生命不息内卷不止,昨天還在南半球,今天又連夜飛回北半球,而德安就是那個去接他的倒黴司機。
“德安主動答應去接他?”
德安最看重太宰治,隻要沒有任務他就是離太宰最近的那個人。今天他畢業典禮,德安居然舍得丢下他去機場接琴酒?其中肯定有詐!
“我沒告訴他今天是你的畢業典禮。”
太宰治嘶了一聲,“好狠。”
貝爾摩德撫摸自己最愛的長發,絲綢般質感,散發出金子的光澤,把這張平平無奇的假面都襯得風情萬種,好幾個男人在偷偷摸摸的看她。
金發女郎俏皮的眨眨眼,“沒關系,琴酒會告訴他的。”
然後德安就會爆發小宇宙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趕到太宰治身邊。
“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臉。”太宰治感慨,“隻是參加畢業典禮弄得和做賊一樣。”
“最近FBI那群瘋狗咬得緊,還是要小心一點。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莎朗。”貝爾摩德偏頭,太宰治站在她旁邊,隽秀漂亮的輪廓将她拉回很遙遠的過去。她站在這裡,像是在看一段年久失修的老電影,“你開心嗎?”
這樣需要躲藏的日子你過得開心嗎?
貝爾摩德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啊一聲,然後僞裝成整理頭發,笑意吟吟:“開心啊,我還挺滿意的。”
雖然她身處黑暗,但是身邊有琴酒,有德安,還有BOSS,這樣的日子她可以過很久,那怕一輩子也沒關系。
過了一會她拍拍太宰治的肩膀,輕推他的後背:“去吧。”
她望着太宰治,就像很多年前太宰治那樣望着她,一步一步走上世人所理解的長大,走向他自己所選擇的未來。
不過沒關系,她心想,隻要他需要他們會永遠是他前進的刀劍。
優秀學生代表發言并不是太宰,他學習的科目太多,注意力不夠集中,每次踩點上課,下課早退,一點精力都不願多付,老師同學們還為他的努力贊歎不已。
他是近二十年來唯一一個兩年半修完五個博士學位的學生。
等他下台貝爾摩德身邊多了兩個個樣貌平凡到丢到人群就會消失的男人,看樣子就是德安和琴酒。
三個裡世界赫赫有名的殺手此時就像真正的家人在台下等候孩子團聚。
這感覺真奇怪。
太宰治小時候是在家學習,失憶之前應該也沒有這麼普通人的體驗,身上像有螞蟻啃食似的處處不舒服。
這種感覺統稱為别扭。
他現在真的很别扭,扭扭捏捏的不肯确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漂亮小臉皺成橘子皮。
還是貝爾摩德将他按在椅子上,他的心理活動才算完。
“你這麼變矮了?”他問琴酒,貝爾摩德給他做了易容,但是身高現在東西能高不能矮,她是怎麼做到把琴酒削短五公分的?
他現在和穿着高跟鞋的貝爾摩德差不多高。
琴酒:“…………”
琴酒兇巴巴的把他的腦袋拍回原位:“閉嘴!”
孩子一天不打就皮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