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叔很快找補:“底下人做事不牢靠,我要得急,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别的法子,直接用了公司的直升機,我一會就讓人把費用補上。”
李書棠端起斯文樣:“客氣了三叔,讓奶奶高興的事兒算我一份,這筆錢我墊上了。”
李三叔點頭,裝出一副其樂融融的叔侄模樣,掩在身後的手卻不自覺捏拳:“大哥呢?是出什麼事了?需要五千萬?”
李大伯之前沒少幹私事走公司賬的事,短時間内能補上,所有人都睜隻眼閉隻眼。
但剛在老夫人面前讨過好,這會就被李書棠翻出來說,這就是明打他自個兒臉了。
何況老夫人在這方面的底線明确,不能容忍公私不分的行為,這會臉色全黑。
李大伯滿頭大汗:“媽,我......”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他挪了五千萬當賭資啊,這觸了李老夫人另一條紅線。
可不說的話,他兒子李涉憑本事賺的八千萬,就要變成挪用公款來的了。
李大伯心一狠,剛準備開口,就聽到李涉吊兒郎當說:“奶奶,是我不好,我想換輛車,手裡頭現錢又不夠,就找我爸借了點。”
李大伯默契跟上:“小涉現在公司做起來了,我就想給他換輛有頭有臉的車,當時我手頭資金沒轉過來,想着過兩天就轉回公司賬,誰知道書棠日理萬機的,這麼快關注到了。”
李書棠笑起來,沒想到李大伯這種情況還能倒打一耙:“五千萬畢竟不是小數目。 ”
“可我聽說,書棠你那晚在楊家小子的酒吧可是賭了六千六百萬?”
時遷望向李書棠,那晚的畫面具象化地出現在眼前,他甚至能回憶起混雜劣等煙味的、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模糊的視線穿過那麼多嘶吼着、不顧體面的Alpha,落在靜靜立于其間的清瘦斯文男人身上,男人輕而易舉下注六千萬,為他賭出一條生路。
時遷習慣了說違心的、讨好人的話。
但拼出全力攥着李書棠褲腳的刹那,他是真的感謝李書棠。
也是真的願意幫他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
李書棠滿不在乎聳肩:“不賭那麼多,楊雷怎麼情願拿他酒吧連着地皮做賭注?京唐的新商城又怎麼建在那?花最少的代價幹最大的事,奶奶從小教我們的。”
他說得輕松,沒注意到身後一直盯着他背影的時遷笑了下,收回複雜的視線。
原來隻是為了地皮嗎?
李書棠笑意盈盈看向李涉,後者背後一陣寒。
李書棠比他小兩歲,但李涉不得不承認,不論是手段或是經商才能,亦或是身為Alpha的等級,李書棠永永遠遠都如一座大山似的攔在他面前。
李涉不甘,但無法超越。一貫吊兒郎當的表情都快繃不住,露出陰沉的神色——
他自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直到18歲。
李書棠16,他分化成S級Alpha的證書甚至登上計生局官網新聞,也搶走了李涉既往享受所有的、專屬于繼承人的待遇。
“何況,”李書棠勾過身後時遷的肩,“大伯三叔之前不是一直勸着我結婚生繼承人嘛,我想着結婚生子花的時間太久了,正好遇到小時,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日後必定很有作為,怎麼樣?各位,這個繼承人你們滿意嗎?”
李大伯本就夠不爽了,直接拍桌:“李書棠你存心不讓我們大家開心是吧?你.......”
“好了。”老夫人終于發話打斷,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别讓外人看了笑話,李涉,帶人出去轉轉。”
李涉點頭,到時遷面前做出請的動作。
時遷視線轉向李書棠,後者點頭:“去吧,這裡很漂亮。”
時遷這才擡步。
屋内重歸安靜,李老夫人慢悠悠用剪刀修建李三叔剛送上的那盆花:“書棠,這次你做得的确有些過了。”
李書棠擡了下眼鏡:“奶奶,爺爺在世時說過繼承人要選賢舉能,這才有我們同輩人的選拔考核。”
李家是個大家族,分支衆多,每一任掌權人都是從一輩人中考核選出,年滿16歲後考核就會開始。
不論是李書棠,還是李書棠的父親——現任的李董,都是選拔考核中的赢家。
李大伯橫眉冷對:“那考核也是在自家人中間選,讓你去選外人了嗎?”
李三叔适時開口:“是啊,書棠,就是要領養你也選個年紀小的。這小孩都記事了,摸不準将來養出個白眼狼來。”
李書棠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