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倒計時嗎?”李書棠信步跟上,“你們野拳場輸赢是什麼規矩?”
楊雷雙眼赤紅,胸膛劇烈起伏:“你耍什麼手段了?”
2号和少年壓根不是一個重量級,他沒有蠢到認為少年一拳能有那麼大的力道,能将2号打成這樣。
貓女裝托着砝碼盤站在兩人身側,李書棠撿起方才他燙壞的一枚,把玩幾下:“楊老闆,應該說是你耍什麼手段了吧?”
李書棠彎起眼,明亮的燈光将他眼下的一顆小痣照得很明顯。
燙壞的砝碼被塞進楊雷西裝馬甲胸前的口袋,又被主人輕佻地拍了兩下。
楊雷微怔,反應過來後笑得難看:“李書棠,算你他媽的狠。”
“獲勝者,29号。”
少年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氣,白襯衫肩處繡着一個不大不小的29号。
顧玫很快圍上來:“什麼意思?你倆打什麼啞謎?怎麼做到的?”
李書棠這會心情好,不介意解答顧玫的問題。
用眼神示意顧玫看地上,方才2号擰過的水瓶破爛毛巾似的被扔在角落。
顧玫是醫生,一聞就明白:“加了興奮劑? ”
顧玫頓時無語。也不知道該說楊雷運氣不好,還是李書棠太過心黑。
京唐集團靠醫藥發家,各種大大小小的ABO藥劑都是京唐生産,興奮劑最初是用來治療信息素缺少、不足等病症,後來卻不懷好心的人利用,被列為禁藥。
作為京唐如今的掌權人,李書棠再清楚不過這類興奮劑的弊端——
興奮劑靠提高Alpha信息素水平使Alpha爆發力量,但若是同時有更高等級的A在外界用信息素壓制,兩股信息素就會打架。
等級壓制是天生的,低級信息素越是反抗高等級的,被壓制得就越厲害。
而李書棠是個S級,2号隻是A級。
“楊雷也是瘋了,穩赢的局還讓2号用興奮劑。”
李書棠很了解楊雷這個人,好面子又沖動,敵人太過鎮定楊雷就會先亂陣腳。
“随便一激,誰知道他真的犯蠢。”
顧玫笑彎了腰:“還好楊雷不在,不然非得被你氣暈。”
八角籠裡已經硬着頭皮開始拍賣,台下充斥謾罵:“搞什麼?老子是為誰來的你們不清楚?現在拍賣這麼個東西?!”
盡管起拍價才一千元,也遲遲沒人往上加。2号慢慢恢複過來,很大一隻杵在裁判身側,臉色陰沉。
而赢家則半死不活地趴在八角籠的最邊緣,胸腔劇烈地起伏,臉下一片黏膩。
李書棠惋惜道:“看起來要流拍呢。”
興緻缺缺地掏出手帕擦手,剛想離開,又聽見裁判道:“下一位拍賣品,29号。”
李書棠微挑了下眉。
終于遇到李書棠沒料到的事,顧玫挺得意地解釋:“沒跟你說,29号簽的是他們這裡的‘賣身合同’,不管輸赢,都是要被拍賣的。”
李書棠離開的腳步沒打算停,卻在剛走出一步時,感受到小腿間微弱的阻力。
李書棠垂下眼。
隻見少年咳得更兇,肺都要咳出來,面色都咳得紅潤,薄薄的唇瓣肩染上一點鮮紅。他似是迷糊了,挨着擂台邊緣的手緩緩抓住了能夠到的東西。
“哥哥......”少年低喃。
李書棠将手帕覆在少年抓住他褲腿的手上,隔着手背抓住少年,将他扯開,臉上笑容十分得體:“抱歉啊,我沒有興趣幫同一個人三次。”
少年傷得很重,呼吸都像氣球洩露,指尖的西裝褲被抓皺。
“你缺......打手嗎?”短短一句話說得七零八碎。
李書棠沉默地盯他兩秒。
“或者幹什麼都可以,哥哥。”少年此時并不好看,臉上青腫得沒一塊好地,下半張臉被血污遮住,看不出原樣。
偏偏暗橘眼眸透出的眼神平靜又認真。
讓李書棠想到小時候母親送他的一隻小狗,每天隻會亦步亦趨地跟在小主人身後,乖巧可愛。
李書棠重複:“什麼都可以?”
他忽然笑了下,想到一個絕佳的主意。
“寶貝兒,長這麼好看,當打手可惜了。有興趣當我的繼承人嗎?”
少年早已意識模糊,隻是攥着李書棠褲腿的手愈發的緊。
李書棠愈發覺得這個主意絕妙。
叔伯正好催着他結婚生繼承人,如果他帶回去一個15歲、甚至不知道是A是O的少年回去呢?
一定很好玩。
顧玫正欣賞眼前荒誕的一幕,忽然聽見音響傳來刺耳的“嘶啦”聲。
随後,“諸位。”
衆人安靜下來,看向擂台邊上的李書棠。
“衆所周知京唐一向包容開放,選賢舉能,近來長輩們也在煩心繼承人的事,雖然鄙人仰仗父輩上位,但卻很開心在這裡選出了我的下一任繼承人,解決長輩們的煩惱,你叫什麼來着寶貝兒?”
“......時遷。”
“我的新一任繼承人時遷。”李書棠露出今晚第一個發自真心的,爽朗的笑。
自開業就一直喧鬧的地下場頭一回如此寂靜。
李書棠笑得更明豔:“怎麼?你們不為我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