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玫說:“不說年齡,2号和這個差了好幾個重量級吧?”
經理支支吾吾。
李書棠晃着酒杯,漫不經心道:“你們野拳場改做人口拍賣了嗎?”
——地下場默認的規矩,輸家将會被拍賣一夜,價高者可以帶走,任所欲為。
沙發上的人并沒有多的動作,但S級的Alpha對低等級的同類有着天生的壓制。隻幾秒的時間,經理被盯得膝蓋發軟。
“話不用說這麼難聽嘛。”一旁蹿出一道輕佻的聲音,“萬事沒發生前都不能過早定論,說不準他就赢了呢。”
對上李書棠視線,楊雷舉了舉酒杯,表情挑釁。
“這也是小李總你教我的道理。”
——楊雷曾看重過城西一塊地,計劃買下來自建一棟帶大花園的小别墅,取名香苑。
偏偏成交前,李書棠買下了周邊大塊的地皮,連帶着楊雷看重的一起,建了商場。
巧的是,商場的公共廁所建在了楊雷計劃的香苑上。
圈子裡的人沒少因此取笑楊雷。
而李書棠是壓根不知道還有這回巧合,知道後也沒當回事:“萬事發生前都别過早定論嘛,下次名字晚些取咯。”
楊雷說:“聽說小李總剛剛在樓下還幫了這位新拳手?拳賽要開始了,不如小李總一起去看看?”
來看野拳的人多是為了追求刺激,越血腥的畫面越受追捧。
像剛想起來什麼似的,楊雷誇張地捂住嘴:“诶,瞧我這記性,忘了小李總不喜歡去髒地方,這樣,我現在就跟2号打招呼,讓他輕點下手,盡量不見血,怎麼樣?”
包廂裡氣氛驟然變得微妙,李書棠對上楊雷惡意滿滿的眼神,嘴角挑出完美的弧度:“好啊。”
燈光到了地下還是暗,中央是八角籠,頂上懸挂明亮的白熾燈泡,搖搖晃晃。
幾人挨着在台子前的軟沙發入座。
台上要打擂台,台下氛圍也不遑多讓。
地下城本就是夜色酒吧的主要賣點,新拳手的噱頭又打了足夠久,這會擂台邊上圍滿人頭,熙熙攘攘的。身材火辣的主持人身着貓女裝,三兩句點燃氛圍。
“下面,讓我們萬衆期待已久的拳手登場!!”
四周人尖叫聲幾乎要沖破房頂。
李書棠懶散靠在真皮沙發椅上。
那張稍顯稚嫩又過分漂亮的臉就這樣出現。“16歲”“未分化”幾個詞在四周被帶着不懷好意的語氣讨論。
眼前的一幕過于滑稽,貓女裝主持人立于中央,左邊是漂亮的少年,上身被穿上一件敞開的白襯衫,白淨的薄肌覆在腰腹,還有幾處新鮮的傷痕。充滿了暗示意味。
右邊則是比少年高出兩個頭、肌肉遒勁的成年Alpha。
擺明了這場所謂的拳擊隻是一場前菜,是為了給稍後的拍賣炒起氣氛,而對年幼的少年,這無疑是一種淩遲。
但他偏偏神色鎮定,他淡然地看着前方的虛空,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力。
李書棠不由自主眯起眼,指尖無節奏輕點膝蓋,點燃了今天第四根煙。
他向來克制,每天隻抽三根,很少破例。
貓女裝宣讀遊戲規則。
十分簡單,一局定勝負,不限出招招式和擊打部位,任一方将對面先擊打至十秒爬不起來,即未赢。
“而輸的一方,則會被‘拍賣’,價高者可帶走輸方一晚哦~”
上揚的尾音落下的那一刹,台上漂亮的男孩忽而垂眼看向軟沙發的位置。
頭頂過分明亮的白熾燈将男孩的眼珠照得晶瑩剔透。
李書棠又吸了口煙。
恰好這時兩個端着托盤的貓女侍應生走來收籌碼,一黑一白,黑色代表2号,白色則是時遷。
那頭的楊雷将手裡厚厚的籌碼掂了掂,弄出聲響,一邊盯着李書棠,一邊将籌碼丢到黑色托盤裡。
李書棠笑了下,修長的手指夾着煙,煙灰被摁滅在楊雷剛丢的那堆籌碼上,塑料很快被燙出一個黑圈。手指的主人說:
“楊老闆不是想玩嗎?這樣吧,咱們換個玩法。”
楊雷意外:“小李總你想怎麼玩?”
現場充斥台下人的高喊和尖叫,時遷面無表情地帶上拳套。
2号背後的大屏幕數字一路猛增,代表買2号赢的。
而時遷這邊,隻是零星幾千,像是同情分。
“叮叮叮~”像是齒輪被快速撥弄。
時遷聽到背後屏幕響,接着全場人倒吸一口氣。
隻見時遷背後的大屏幕驟然多出一串零。
“個十百千萬.......我靠,五千萬?!”
台下李書棠氣定神閑道:“分開押,我輸了呢,這五千萬歸你。”
“你輸了的話。”
“夜色從今晚開始就别開了,我看着惡心。”
說完,熄滅的煙頭被丢在空無一物的白色托盤上。
楊雷臉色鐵青,不等他暴怒,台上比賽已然宣布倒計時,所有聲音都被吞沒,隻剩尖叫。
“他腦子壞了?”楊雷對身邊人咆哮,“他要給我送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