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沒有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将手悄悄伸向傘柄。
“吧唧。”蓦然,冰冰涼涼的觸感,從臉頰上緩緩擴散,就像傘外雨滴,落于大地。轉瞬即逝,卻又清晰的留下痕迹。
“嚴峫,幹嘛?”江停條件反射的往右側傾身,卻又在嚴峫的禁锢中無法動彈。
“媳婦兒,你真好!看到老公淋雨還幫我把傘扶正!”俯下身,嚴峫不顧江停的躲閃,啄了啄他抿成一條線的嘴唇。
“呵,傻子。”
“那也隻對我媳婦兒一個人傻。”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傘面上,雨聲愈發響亮,如戰鼓般密集。
冷不防,嚴峫不知看到什麼,狠狠往左啐了口唾沫,“媽的,這雨真會挑時間下,這麼快就積起水了!”
話音未落,嚴峫一把将傘塞進江停手中,迅速而果斷。沒給他留下任何反應的時間,嚴峫已蹲下身,一把摟住江停腿彎,穩穩将他背起。
身體突然離開地面,本能反應迫使江停一下抓住嚴峫的肩,手中傘晃晃悠悠斜指蒼穹,“嚴峫,我又不是腿斷了。”語氣似乎有些變調。
嚴峫那布滿槍繭的手掌,穩穩托着江停的腿。然而在這看似穩重的動作中,他的手指不安分的小幅蹭了蹭江停的腿,帶着一絲親昵而又玩味。可這絲毫不影響他語重心長的話語如殲-13的飛機排放般一刻不停,““你看,咋倆若一起走,就濕了兩個人;我背着你走就濕了一個人——少了一半多劃算!”
聞言,江停輕輕一笑,低下頭,在嚴峫的發梢落下一吻,蜻蜓點水般淺嘗辄止。
然而,就在這一刻,嚴峫剛剛邁出的右腳突然停頓在半空,動作如此突兀,仿佛時間在這一瞬凝固。不知過了多久他半仰起頭,嘴角噙着一抹期待,“江停,你——是不是親我了?”
“沒有。”不帶一絲被拆穿的慌亂,仿佛在訴說事實。
“真的?”
“真的。”
“那我馬上就把這撮頭發剪下來,連夜送到警局做DNA鑒定,看你還怎麼否認!”嚴峫手上的動作愈發肆意妄為,志在必得的神情像是抓住了江停的把柄。
“好好好,我親了。”
“我就說吧!”像是個得了心愛糖果的小孩子,嚴峫那失去神經中樞操控的嘴角仿佛即将咧到耳根。如果不是正背着江停,嚴峫勢必會輕輕跳起,或是原地轉個小圈。
刹那間,他心中湧動的那股難以抑制的歡喜似乎突然找到宣洩口——原本均勻的腳步加快,帶着一種跳躍節奏的腳尖卻依舊平穩。
“到喽,美人請上車——”
“嚴峫,駕駛座。”
“嗻,媳婦兒說的是!”
剛坐穩在副駕駛的嚴峫,自然的接過江停親手遞來的紙巾——不,是遞來紙巾的手,狡黠外露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江停,
“江美人,怎麼今天主動請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