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曲朝微輕喘着氣,她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低下頭看着周自景的腿,“你受傷了?”
“不是說沒受傷嗎?”
周自景一臉迷茫:“我沒說啊,不過是小傷啦。”
她伸手在自己右腿上比劃了一下:“就這裡劃了一刀,不過應該會留疤的。”
周自景笑得有些勉強:“會很醜。”
越想越覺得她和曲朝微是天壤之别,可是她不會放棄的。
曲朝微看着她的傷口,擡起頭盯着她:“為什麼不說?”
周自景老實回答:“我昨天想說來着……”
但曲朝微沒給機會,國師罕見沒了話,她往後退了兩步,深深看了周自景一眼:“十六歲的寓言未必準,回頭我會重新給你算一次。”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曲朝微仿佛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她神色如常,兩個人直接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
周自景有些着急,她急忙去抓曲朝微的手,語氣很急很抖:“那個姐姐,留下來吃頓午飯吧,我們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
曲朝微還是很清醒:“方才不算嗎?”
“那隻是一碗面啊。”周自景急忙解釋,“我讓廚房做些好吃的,我們兩個好好聊一聊,好嗎?”
“我都好幾個月沒有見到你了。”周自景真怕曲朝微就這麼走了,她想要去拿一些東西,又反應過來,“是覺得我寫信不好嗎?”
“也管我,我這麼貿然寫了信,旁人也不好拒絕,那我下一次不寫了。”周自景想不出什麼理由了,莫不是神突然告訴曲朝微,讓她離開嗎?
“你要是不信,我還寫了一些的。”周自景每次騰出一點時間就想着給曲朝微寫東西,她會寫好幾遍,到最後隻能聊一聊家常。
她還是害怕曲朝微會感覺她讨人厭,沒想到還是會給人造成困擾。
其實曲朝微是會給她回信的,偶爾四五封回一次,也可能是煩得沒邊了,才應付她的吧。
信裡那些話她都背下來了,無非就是讓她專心打仗,平安歸來。
“我這裡其他的信……我想着若是這次回來有些轉機……不說了。”周自景直接把十幾封信拿出來,“就這些,我給她毀掉好了。”
曲朝微眼睛微微瞪大:“你先——”
但周自景已經直接點燃了信,她低着頭,眼眸中倒映着閃爍的火光:“其實你可以直接和我說的,我就是傾訴欲太強了。平日裡也沒人可以說,幹脆就寫信了。”
“對姐姐來說應該算是種困擾了,那我不寫了。”周自景又在想,“我以前老是找你說我的事情,是不是也很煩啊?”
曲朝微張了張口,遲遲沒能出聲。
但這種情況周自景下基本上就算是默認了,她深吸口氣:“行,我會改的。”
“我不打擾你的,我真的會很乖巧。”周自景點了點頭,她重新擡起頭,又問一次,“留下來吃午飯吧。”
她真的沒有什麼親人,也沒有什麼值得信賴的人。以前曲朝微把她帶回去的時候還可以聽她絮絮叨叨的,說着以前流浪的事情。
再後來她被送去系統的訓練後曲朝微似乎就不愛聽了,她早就該發現了,怪不得曲朝微不高興了。
“好不好?”周自景雙手合十,眨着眼睛期待地看着曲朝微。
曲朝微看着她,緩緩挪開了目光:“可以。”
“好耶!”
“還有,我沒有覺得你寫信很煩人。”曲朝微這話說得有些慢,“你不必燒信,人不能把情緒藏太久了,會出問題的。”
周自景下意識就覺得曲朝微這是在安撫她的情緒,雖然她是有些失落,但不至于特别傷心。
“我知道的。”周自景把這件事情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她直接問,“姐姐有沒有想吃的菜啊?說不定我也能去炒兩道。”
“你就算了吧。”曲朝微掃了眼她的腿,她語氣算不上多好,“就在這裡好好待着。”
周自景“啊”了聲,她看了眼書桌:“是我早上的飯不太好吃嗎?”
“不是。”曲朝微吐出口氣,她看向一處,“你腿還沒好,省着點吧。”
周自景瞬間就開心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