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卿回到家後給了傅以白一份資料。
這是白天她仔細回憶過後,想起的一些時逸明的小舉動和一些同他關系密切的人,順着這些或許能查到他轉移時家财産或者做其它事的證據。
不過這些都是她靈魂時期看見的,不知道時逸明在如今這個時間段有沒有開始行動。
讓傅以白查一查,有收獲最好,沒有那就算了。
傅以白翻看了一會兒,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得逐漸認真起來,她神色微凜,擡頭看了眼時卿,眼中暗含疑惑。
時卿低頭給她添完茶,然後舉着茶杯小酌了一口,并未發現傅以白的不對勁。
“怎麼樣,這些有用嗎?”
“有點兒用處,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傅以白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
這些頗具指向性的資料裡,有些商業項目目前都還隻是内部消息,時逸明從哪兒得知的?
這也就算了,裡面有一個樓盤投資,傅以白清清楚楚的記得,這是兩年後的事情,現在是連内部消息都沒有的。
因為她是重生回來的,所以她才知道,但時卿是怎麼知道的?
時卿借着喝茶的動作垂下眼,擋住視線:“之前看過時逸明的手機。”
這蹩腳的解釋。
傅以白心中一直隐隐存在的懷疑此刻無限加深,但她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心思。
“我會順着這些去查,明天時逸明便回來了,你和他正面接觸,準備怎麼辦?”
“和平時一樣。”
想理就理,不想就不理,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忍不住對他發脾氣。
看着時逸明在時家人面前那裝模做樣的樣子,她有時候真想諷刺上幾句,還好最近時逸明不在家,不然她們可能随時矛盾爆發。
傅以白也正是擔心時卿這随心所欲的脾性會和時逸明吵起來,所以才多此一問。
“對,要裝作和平時一樣,就當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不然容易打草驚蛇。”
主要是看過時逸明的資料後,傅以白覺得時卿要是真和他吵起來,可能正中下懷……
吵不過,還得挨算計,畢竟時卿笨的那麼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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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兩人皆放假在家。
時卿陪着傅以白去隔壁小區又拿了點兒東西回來,幾天過去,公寓裡傅以白的存在越來越明顯。
新裝好的屬于她鞋櫃,以及她的數個水杯,還有今天帶過來的幾個擺件……
反正隻要時卿沒開口反對,傅以白就越放越多,隻有那個零食櫃依舊空空蕩蕩。
萬一要是放了吃的,時卿不再順手給她投喂怎麼辦。
中午,正好有空閑,時卿便兌現了給傅以白畫肖像的承諾。
她收拾整理畫具和布景,那邊傅以白收拾整理自己。
初得到今天畫肖像的消息時,傅以白便開始想着怎麼準備了,所以特地回家拿了條高定裙子,以及若幹珠寶首飾。
原先她試探性的問時卿,是畫哪種的,需不需要穿衣服。
時卿淡着一張臉,倒是無所謂,說她要是想畫那種的也行。
不過傅以白有賊心沒賊膽,老老實實選了件淺綠色的吊帶裙,然後畫上了同色系的綠色眼影。
她在茶幾這邊化妝時,時卿在室内陽台那邊來來回回忙碌,同時也不忘記過來看她幾眼。
“妝容不錯。”
傅以白在穿搭上很會選顔色,她皮膚白皙,冷色調的藍色和綠色都特别适合她,符合她身上那股冷冽感。
時卿目光描摹過她的眉眼,心中的架構愈發完整。
等到一切搞定,傅以白坐在幕布前時,時卿下筆飛快,輕柔的線條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了想要的人物輪廓,隻是一副草稿就已經極具美感。
接着開始鋪色,時卿也徹底的進入狀态,傅以白望向她時,能明顯感覺到,這人好像和自己不在同一個時空了一般。
她悄悄動了動有些酸麻的腿,時卿沒有反應,心思全在畫闆上。
做模特很累,不過傅以白倒是很能忍耐。
大學時,為了加入有時卿在的美術社團,她曾當過好幾次無償模特,但可惜一次都沒遇上。
不過現在成功了。
中途休息了五分鐘左右,時卿又将人喊過來,繼續畫。
傅以白趁喝水的時候看了眼畫闆,50×40cm的畫布,不算大,正适合畫頭像,時卿也隻為她畫了肩膀以上,她這衣服和戒指手鍊什麼的算是白折騰了。
現在還隻是模糊的色塊,缺少刻畫,不過傅以白心中已然開始瘋狂期待成品。
年少時,因為喜歡時卿,她下意識的想朝她靠近,所以也嘗試學過繪畫,想去搞懂藝術。
但沒有天分就是沒有天分,就像時卿看不懂報表,怎麼教也教不會一樣,她也永遠畫不正确比例,調不準顔色,畫筆下産出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遂放棄。
至于藝術,同樣的看不懂,評價永遠都是好看,還行,不好看。
哪怕因為時卿的緣故,她偷偷跟着去過好幾次各種各樣的藝術展,也買過很多的藝術品,可她看的最懂的永遠不是其中的藝術,而是底下的價标。
可能俗人就是這樣吧。
傅以白思緒發散,這兒想一下,那兒想一下,時卿認真刻畫着細節,沉浸其中,兩人沒有任何交談,隻剩音樂在屋子裡流淌。
屋外夕陽斜打進來,為傅以白的黑發染上光亮,時卿在畫面的亮部添上最後一筆夕陽的粉色,然後收起了畫筆,在畫布和傅以白之間默默端詳和思考。
“怎麼樣了?”
“可以了,你休息吧。”
一整個下午,将近六個小時,傅以白休息了有兩次,但時卿就中途喝過一次水,還是傅以白遞給她她才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