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朝也閉上眼睛晃晃腦袋。忽然切換的視野讓她有點暈,就像是玩大型3D遊戲還必須不斷切換視野,上一秒她還在井樾家邊拉伸邊撸狗,下一秒就被迫來個幻影移形,好像有誰将她的靈魂抽出來又強行塞回這個身體裡。
屁股底下的班車大巴搖搖晃晃,鹿朝也克服一瞬間襲來又逐漸消失的眩暈感,慢慢睜開眼睛。
元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鹿朝也下意識把眼睛重新閉上。
這下惹怒元瑤:“鹿朝也!”她加重語氣,“腰到底怎麼了?!”
如果再給鹿朝也一次機會,讓她提前知道自己能在班車抵達訓練館前就換回來,那麼她一定不會再亂出馊主意讓井樾裝腰傷複發。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做出的決定就像是比賽分數一樣收不回來。
鹿朝也倏一下把捂在腰後的手抽回來,若無其事地說:“剛才有點難受,但現在想到原因了。我昨天晚上睡覺蹬被子。”
這爛借口連鹿朝也本人都不相信,元瑤自然沒那麼好糊弄,但她看着鹿朝也白裡透紅的臉色,也覺得自家徒弟應該不是在逞強。
“真沒事?”元瑤又确認一遍。
鹿朝也把頭搖成撥浪鼓:“真沒事。”
班車上也不好動手檢查,考慮到後面的女團賽,元瑤面上多了一分凝重,她有點拿不準要不要将這一情況彙報給主教練,但又擔心女團開賽在即,大家草木皆兵。
最後元瑤還是慎重指示:“等等到場館後你先去找一趟隊醫。”
傷病情況交給專業隊醫來判斷,在隊員本人有上場的意願、傷病檢查結果沒有下來之前,元瑤不想做那個剝奪鹿朝也上場機會的推手。
深知自己現在完全沒毛病的鹿朝也:“好的元指。”
到場館後,鹿朝也都不用元瑤提醒就主動去找隊醫檢查。
“昨天睡覺蹬被子?”隊醫的表情一言難盡,“你多大人了?”
她示意鹿朝也翻個身把腰背露出來。
鹿朝也鹹魚翻身,大字型把自己攤開,感受着隊醫在自己後邊捏捏按按。
“這裡疼嗎?”
“不疼。”
“這裡呢?”
“沒感覺。”
……
運動員自己都說沒感覺,隊醫初步檢查時肯定也抱着樂觀态度。她給鹿朝也粘了幾片肌貼,叮囑今天不要過多用腰部力量,最後不放心,又親自上手給鹿朝也揉捏肌肉。
隊裡有自己的康複師,下手重得像是在練胸口碎大石,每次去她那邊做康複訓練,隊員們都痛不欲生。
相對而言,隊醫現在在鹿朝也腰上捏捏揉揉簡直像是在做馬殺雞。
按摩按得太舒服,瞌睡就慢慢襲來。雖然兩具身體都正常作息,但鹿朝也本人先是在臨近起床東八區起床時間和井樾互換,又在西三區清晨重新換回來,算一算時間其實她快有二十四小時沒合眼。
晨練時間,休息室隻有隊醫和鹿朝也兩個人。聽見鹿朝也發出的綿長呼吸聲時,隊醫的手一頓,卻什麼話都沒說。
十五分鐘後,她朝鹿朝也的屁股上來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