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好裡約畢竟是個現代化大城市,英文的使用頻率也很高,井樾眯着眼睛看那些标簽,努力給鹿朝也翻譯。
鹿朝也:“一個都沒聽過啊。”
井樾本來還在繼續看外面,聽完這句話後愣了幾秒,街道上一排排字母從她眼前掠過,井樾笑了一聲,問:“你知道我想起什麼嗎?”
“想到啥?”
“總感覺現在的你像是就剩一口氣吊着,隻等我到場館後就咽氣。”
鹿朝也在那邊笑起來,笑着笑着就變成苦笑。
“唉,井樾。”鹿朝也像是下定決心,鄭重其事說,“實在不行,你就跟元指導說我腰疼吧。”
井樾微微錯愣:“嗯?”
“很驚訝嗎?我是職業運動員啊,有點傷病也是應該吧。”鹿朝也的語氣裡聽起來有笑意,“話說回來職業運動員沒傷病才不正常呢,平常訓練時那得偷懶成啥樣啊。”
井樾倒真沒想到這層,可鹿朝也的年紀明明不大:“可你才十六歲。”
“俗話說得好,傷病是職業運動員的無名勳章。”鹿朝也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安慰誰,“我十六歲就有傷病,說明我訓練認真刻苦不偷懶啊。”
她又笑了一下,這次井樾覺得她像是在安慰自己。
“好了,你不是偶爾也兼職演員嗎,那捂着腰表情猙獰一點,上半身僵直不要動,先小聲吸氣,然後跟元指導說你腰疼。”
聽上去鹿朝也對此很有經驗,井樾将左手放在腰上,隔着薄薄一層T恤,能摸到鹿朝也堅硬的骨頭。
她很瘦,腰腹上卻很有力量,井樾也能摸到那層被頻繁用到的肌肉。
乒乓球運動員靠腰腹發力,每一次引拍揮拍都要用到腰部力量。
井樾知道鹿朝也的借口不是憑空來穴,她是真的有腰傷。就算現在掌控這具身體的人是井樾,在偶爾彎腰或是坐姿不對時,她也能感覺到腰上傳來的不舒服感。
但鹿朝也真的太年輕了,職業運動員的傷病幾乎會伴随整個職業生涯甚至一輩子,有時候整個職業生涯也會因為傷病原因而提前結束。鹿朝也才十六歲,甚至還沒有成年,那她的二十六歲、三十六歲,會不會也被腰傷所困?
井樾的沉默讓鹿朝也有點不安,她試探性地問:“井樾,還在嗎?”
井樾呼出一口氣,知道現在還不是探讨鹿朝也腰傷的時候,況且現在的她似乎也沒什麼立場對着一個職業運動員的傷病指手畫腳。
她“嗯”一聲,将短短一瞬間想到的關于未來與推薦治療的心思全部壓下去,小聲對鹿朝也說:“我現在照做。”
她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舉動會給鹿朝也造成何種影響,但元瑤應該十分清楚。
井樾皺起眉,小幅度地吸了兩口氣,成功引起元瑤的注意力。
“怎麼了?”
還沒等井樾開口,元瑤的視線已經落在井樾的腰間,“腰疼?!”
“不會吧,怎麼這個時候犯腰傷?!”
元瑤的表情瞬間變得比井樾還猙獰,她近乎撲過來的姿态像是打算在大庭廣衆之下掀開井樾的衣服看她的腰。
這讓井樾意識到鹿朝也現在腰傷犯了的話,會給她自己和元瑤都帶來很恐怖的後果。
但井樾别無他法,她緊咬着唇,在元瑤的緊盯中沉重地點一下頭。
下一秒天旋地轉,井樾聽見狗叫聲。
換回來了。
她緊緊閉着雙眼克服眩暈感,卻抑制不住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