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訓練還是老樣子,阮行舶和鹿朝也一組,裴江照和齊新月一組。這次于導沒再去開會,而是站在場邊看兩隊人訓練。
阮行舶也就不太再敢嘻嘻哈哈快樂乒乓,于導怎麼說她就怎麼練。
正手?
快帶!
晃撇!
拉!
反手?
快撥!
撕!
再擰一闆。
變換?
擺短!
劈長!
打她小三角!
她倒是又變成于導最滿意的球員,教練們最喜歡的學生。
隻是苦了鹿朝也這個倒黴鬼,一套陪練下來連自己的套路都快忘了。
不過陪練就是這樣,一切以主力為主。打法特殊的要教主力怎麼應對,要親手把所有弱點、特點、訣竅、秘籍都攤開給主力翻閱。
打法和主力一樣的,就要變成一塊主力的磚,磚是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技戰術的,賽場上的那些意識都要忘記,主力的需求才是最重要的。
記者來采訪時也得這麼說,問就是小鹿同志年紀不大,但很有思想覺悟。
結束之後元瑤問鹿朝也那你本人的想法是什麼。
女團決賽之前安排鹿朝也當陪練是隊裡的命令,當然沒有拒絕的份。但現在隻有她們師徒兩個,抛開隊裡和于導,跟親親教練說句心裡話應該不過分吧。
鹿朝也大咧咧在擋闆後面一屁股坐到地下,兩隻腿怎麼舒服怎麼岔開,擡頭看着元瑤說:“教練,你這是在挑撥離間我和小舶姐之間的革命情誼。”
元瑤笑了一下,看着像冷笑,說:“拉倒吧,我還能不知道你嗎。”
鹿朝也保持着她仰頭看元瑤的姿勢,這個角度下讓她略微有點圓的眼睛看起來更像一雙清澈的鹿眼。
小鹿怎麼會有壞心思呢。
鹿朝也說:“元指導,既然你那麼了解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問呢?”
她歎了口氣:“我是真的沒有别的心思。給小舶姐陪練也好,給江照姐陪練也罷,甚至是給新月姐當陪練,隻要能确保我們包攬金牌,當陪練算什麼,當廚子都行。”
“廚子就算了,你敢當于導也不敢吃,别回頭大家都食物中毒集體去醫院看小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元瑤也滿意了,她伸手摸摸鹿朝也的頭,“還有想跟我說的嗎?”
鹿朝也其實有在懷疑過是不是以于導為首的教練組和乒羽中心的官員們派元瑤來探口風,畢竟她去年剛剛成為最年輕的世界單打冠軍,也算是國家隊的小天才。剛拿冠軍就被派來奧運會上當陪練,教練組擔心自己年紀小有情緒,會影響到後面的女團比賽也是正常的。
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再繼續往這方面想。既然元瑤說是隻有她們師徒兩個在休息時間瞎聊,那她就選擇相信教練。
畢竟據裴江照講,上一個不相信自己教練的人已經被退回省隊從乒超降級到乒甲。
鹿朝也實話實話:“其實我一直都覺得,給絕對主力當陪練不是苦差事,也不會影響我自己的發展,而且換個角度想,給絕對主力當陪練,何嘗又不是讓絕對主力給我當陪練呢。”
她保持着仰頭姿勢眯眼笑:“元指您忘了嗎,在我剛進國家隊時,也是小舶姐的陪練。”
她雖然在眯着眼睛看似乖巧地笑,卻給元瑤一種年少但狡黠的感覺,這時候的鹿朝也似乎并不是她一直标榜的單純小鹿人設,而更像隻野心勃勃又懂得等待時機的狼。
元瑤放心了。
最終能拿大滿貫的人怎麼都不可能是單純無野心的鹿。
鹿朝也的陪練短期工還得持續到第二天才能結束。
女單八分之一決賽,按照簽位表又是阮行舶先打,還是那個熟悉的一号台,阮行舶對戰韓國削球手崔廷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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