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殺人了呀!”一個農戶模樣的人跪在地上,磕頭喊道。
宋清夢向旁邊看過去,果真見一個女人被捅了一刀,瘦骨嶙峋的臉無聲的呼喊着“救我,救我”。
褚星河在遠處聽到聲音,把勺子塞到檐花手裡也跟了過來,看清女人的模樣之後,臉色有種說不清的差,對帶過來的随從說:“去請大夫,還能不能救回來。”
宋清夢連忙将磕頭的農戶扶起來,身邊的老百姓們一聽“殺人了”眼睛都聚了過來,好奇的看向這邊。他忽然感覺到一陣視線,擡頭,隻見人群中有個人影飛速的閃了過去,再一眨眼,又消失不見。
宋清夢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是誰殺的人,你有看清模樣嗎?有什麼特點?”
“回...回大人...”農戶哆嗦道,許是見宋清夢功夫好,又一派正氣,和褚星河站在一起,便把他當成了官府的人說道:“我一直讓我媳婦兒站我後面,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倒在我身上,還以為她要叫我,結果...一回頭!她的身上就就就插上了一把刀啊!”
宋清夢蹙眉:“因為她站在你身後,所以你沒有看清捅了她一刀的人是嗎?而且你的妻子一直都沒有叫出聲音,隻是不回話了對嗎?”
農戶點點頭,額頭上磕的血肉模糊,看起來是急慌了,害怕宋清夢這官府的人不管他們,畢竟...
這世界上太多冤案了。
那這就奇怪了,一個人怎麼會被捅一刀,但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呢?莫非是什麼人在之前就已經給她下了毒,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小舅舅啊,還記得郁孤将軍嗎?”
褚星河冷冷道,宋清夢偏頭看他,這人平時總是一副笑臉,垮下臉來的樣子似乎才是他本人,挺直的鼻梁骨,深邃的眼窩,下垂的嘴角,沒有表情的樣子,看起來像誰都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不過隻一瞬間,他便又輕笑道:“不過不用擔心,你做你的事兒,有我在呢。”
宋清夢愣了下,其實不用褚星河說,他也想起了郁孤抓賊的那件事,這案子疑點多得很,又是發生在大庭廣衆之下,受傷的人也能激起民衆的同情心,如果是有人刻意針對的話,不見得不可能,甚至有很大的幾率是他們被人擺了一通。
想想,老百姓們哪裡知道權臣的手段,隻在意自己的那點兒利益,官府管他們,幫他們,就是好人。官府要是撇下他們,他們就恨,人心如野草,風吹燎原啊,而這案子就是那引起群情激奮的火星子,不滅的快點兒,草原就會被人瓦解。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燒不盡的野草,重新席卷過來之後,便是毀天滅地般的一碧千裡。
“你的妻子在家的時候有沒有吃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或者最近有沒有異常的事兒發生?”宋清夢問。
“天地明鑒啊官爺,什麼不尋常的事兒都沒發生,我和媳婦兒還有家裡的兩個孩子就等着九殿下這一口飯呢!眼下,孩子還在家嗷嗷待哺,媳婦兒被人捅了,這可讓我如何是好!我還怎麼活啊嗚嗚嗚...”他哭的很悲痛,宋清夢忽然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愧疚。
再怎麼說,也不會有人拿自己妻子的命來坑害别人,如果真有,那真是應當被碎屍萬段,死無全屍。
“你先别急,”他伸手扶住農戶的手,溫聲道:“随我去官府,我再問幾個問題,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農戶神色頓了下,連忙說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不過小的還有一個請求。”
“你說。”
“小的想先帶上兩碗粥和兩個饅頭給家裡的那倆小的,再去官府,您看行嗎?”農戶說。
“好說,”宋清夢說道:“那我陪你去,稍後我會派人把你的妻子一并帶回去,這案子本官一定會管,你放心就是了。”
褚星河聽說他要跟着去,眉頭蹙的更深了,低頭對宋清夢說道:“我陪你去。”
宋清夢剛想說不用,蓦地聽出他這語氣的不對勁兒,分明不是在向他征求意見,而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