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磊,你那邊找到了嗎?”穆夏和沈麒生在一個茅屋裡,朝着斜對面的另一間茅屋大喊。
“還沒找到,也是奇了,這麼多屋子,找不見一把斧頭。”
“就是,”穆夏不滿地抱怨,“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破主意,回去的辦法竟然是把樹砍了。破壞植被遭天譴!”
秦磊沒有應聲,沈麒生在旁邊低聲提醒:“戲有點過了。”
穆夏吐了下舌頭,又喊道:“找不到就去下一間吧,我們抓緊時間。這鬼地方我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他們走了幾乎大半個村子的房屋,才“終于”找到了兩把斧頭,提着往村口去。
但沒一會兒,穆夏就和秦磊争執起來。
“不是說過了嗎?徐海輝是被附身了,他不是想殺孫玉敏,而是為了殺她身體裡的程丹青,”穆夏越開越激動,提高了音量,“現在程丹青死了,那個鬼也就沒必要附他的身,他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我們怎麼能丢下他不管。”
“他要是已經解除了附身,怎麼一直躲着不敢來見我們。”秦磊怒極反笑,“我看他殺孫玉敏的時候分明還有意識,知道自己犯下大錯,所以沒臉來見我們,這種殺人犯,活該困在這裡一輩子!”
“他不是這樣的人。”
“你對他了解又有多少?我看你整天心心念念的,眼珠子都挂在我女朋友身上。”
“行,那你告訴我,他和孫玉敏有什麼仇怨,以至于要對她下殺手。”
“說不定就是那個鬼騙他說能送他安全離開,前提是殺了孫玉敏。”
“好,退一萬步講,他就是在保有意識的情況下蓄意謀殺,那他也應該出去之後接受法律的審判。你不是法官,無權判别人的生死。”
“我可沒有追殺他,是他自己不出現。他一天不來,難道我們在這鬼地方等他一天?要等你們自己等,我要走了。”秦磊舉起斧子,就要往樹幹上砍。
“穆夏,沈麒生?”茅屋後面突然轉出一個人,哽咽着朝他們走來,“我總算找到你們了。”
徐海輝的衣服上仍沾染着大片血迹,他忐忑地向同伴邁動腳步,觀察着他們的神色。
秦磊怒視着他,眼睛裡是熊熊燃燒的仇恨。
徐海輝似是沒有注意到他,隻對上穆夏的視線,頗為委屈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清醒之後就發現在後山裡的林子裡。我在裡面迷了路,費了好大功夫才出來,聽到你們的聲音才找過來的。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我身上有這麼多血?”
“你殺……”
穆夏拉了秦磊一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看向徐海輝時長松了一口氣:“我們正說要去找你呢。這些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這兒,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說。”
“好,”徐海輝連連點頭,“我在林子裡的時候都快被吓死了。”
“那你到旁邊坐着休息一下,砍樹的事交給我們。”
徐海輝依言坐到一邊,似乎驚魂未定:“離開這裡的辦法是砍樹?”
“嗯,你也覺得奇怪吧。沈麒生,你砍另一邊。”
沈麒生點點頭,繞到靠近徐海輝的地方,取下背包放到他腳邊,側過身子擋住了空着的左手。那隻手正伸進褲袋,拿裡面的符紙。
秦磊忽然也走過去,低頭喊了一聲:“瞿倫?”
徐海輝下意識擡頭,看見秦磊的眼神時意識到了什麼,在沈麒生把符紙貼到他背上之前猛地跳起來,拔腿就跑。
秦磊提着斧頭追了過去。
“秦磊,你幹什麼!”
穆夏和沈麒生趕緊去追。可被附身的兩個人動作比他們迅速得多,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四周是一棟棟茅屋和縱橫交錯的泥路,路上腳印雜亂,根本無法分辨。
“是程丹青?”沈麒生猜出了大概,“她不想讓瞿倫死得那麼便宜。可她沒有滅鬼符,即使殺了徐海輝,也傷不了瞿倫分毫。”
“但是可以讓他暴露在這個空間裡,之前她暴露的時候不是很痛苦的樣子嗎?她要用這種方式折磨他,我們得盡快找到他們。”
沈麒生在原地轉了一圈,最後深吸一口氣,大喊:“瞿倫,不想死就應個聲!”
沒有回應。
穆夏搖頭:“他知道我們騙了他,肯定不會再相信我們了。”
“這麼追是追不上的,”沈麒生沉吟片刻,“他知道了離開的辦法,興許會擺脫掉程丹青之後去村口。”
“隻能賭一把了,我們去村口守株待兔。”
兩人往樹下放了把斧頭,躲進旁邊的茅屋,藏在門後,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