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并沒有被全部塗抹,最後剩下的小部分完好頁面裡,記載了一些符咒的樣式,有鎮鬼符、驅鬼符、滅鬼符、度鬼符,并配有相應的咒語。
“看來,我們要自學當道士了。”穆夏已經沒有心力罵出腦子裡滾動播放的髒話了,“我們找找有沒有紙筆一類的,多畫幾張符防身。”
筆雖然有,卻沒有畫符需要的朱砂和黃紙。巧夫也難為無米之炊。
徐海輝從床鋪的枕頭下摸出一樣東西,低聲笑了一陣。
他笑得有點奇怪,穆夏莫名感覺頭皮發緊,扭頭看向他:“怎麼,發現什麼了?”
徐海輝站在床邊,背對着他們,沒有答話。
秦磊意識到了什麼:“難道他……”
話音未落,徐海輝轉身沖出了大門。
“跟上他!”穆夏來不及多想,隻想确保他們不再分開。
冊子上記載的符咒能說明一點,在這個故事裡,是有鬼存在的。
祠堂裡。
風停下後,亂飛的符紙散落了一地。沈麒生明明看見穆夏想要抓住自己的手,這會兒面前卻空蕩蕩不見他的人影。整個祠堂裡,除了他和江梓君,其他人都沒了蹤影。
江梓君很慌張:“秦磊他們呢?”
沈麒生意識到不對,這個儀式應該是召喚古畫的力量許願,為什麼會把人變沒了?難道他擺陣的時候出了纰漏?但他是嚴格按照冊子上寫的來做的。
他拿出手機撥了孫玉敏的電話,裡面卻傳來語音提示:“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怎麼會這樣?”江梓君更慌了,“難道是因為我們破壞了陣法?”
“什麼?”沈麒生當時專注于擺陣,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
“我、穆夏還有徐海輝,我們好像不小心撞倒了一些東西。”江梓君當然不是不小心,她很清楚其他兩個人也是故意的。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這個儀式很怪異,但沈麒生又不能不做,那阻止儀式成功的辦法就是中途破壞。但她沒想到,儀式是破壞了,自己的同伴卻遭了殃。
她一說,沈麒生就知道穆夏為什麼會這樣做。但現在的情況是,他不知道儀式被破壞帶來的後果是什麼,其他人現在去了哪裡。他們兩個即使想救人也無從下手。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江梓君愧疚不已。
“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找到他們的下落。”
“可是,要怎麼找?”
祠堂裡不止黃符,連供桌上的牌位也東倒西歪,唯一完好無損的,就隻有牆上那幅古畫。他走過去,再次端詳起那幅畫來。
也許,這一次可以真的借助古畫的力量?再進行一次儀式,許願讓其他人安全回來。
這個念頭在沈麒生腦子裡轉了轉,雖然冒險,卻也是眼下唯一能做的。
事态緊急,江梓君自然沒有異議:“這一次我一定小心,不會再出錯了。”
儀式需要的材料還沒用完,沈麒生和江梓君把地上收拾了一下,準備再擺一次陣。祠堂的大門外卻突然傳來聲響。
沈麒生直覺暫時不要和來人打照面,可這小小的祠堂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唯一能勉強藏身的,隻有供桌地下。
兩個人擠進桌子下面,借着紅色桌布的遮擋掩藏了身形。
祠堂大門被推開,一陣陰風猛地撲進來,吹得桌布凹進了桌子底下。沈麒生趕緊用背包抵住,免得暴露蹤迹。
門外有人發出桀桀的笑聲,沙啞的嗓子好像十分艱難地擠出幾句話:“太好了,儀式終于成了。”
江梓君驚恐地看向沈麒生。她不用說沈麒生也知道,他們幾個是被利用了。
聲音的主人很好辨認,正是那個賀村長。
啪嗒,啪嗒,像是有人踩着沒跟的脫鞋走在地上,沈麒生聽見腳步聲漸漸靠近祠堂,最後在離供桌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透過桌布下窄小的縫隙,能看見一雙布鞋的鞋跟正對着供桌。
“程小姐,等你報了仇,我們也能瞑目了。”
來人說話時明顯面朝着供桌,可她的腳卻是反的。江梓君捂住嘴,用盡力氣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