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找。秦磊急得大喊:“孫玉敏!”
但他們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吞噬,根本傳不到被呼喚之人的耳朵裡。本來就丢了兩個人,這下變成了三個。
“她怎麼這麼莽撞!”
“再怎麼莽撞,在這種環境裡,也不可能獨自跑遠。”穆夏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什麼意思?”
“之前我問你,她膽子是不是一直這麼大,你說是,我就覺得可能是我多心了。但現在看來,或許從我們到這裡的那一刻,跟我們在一起的,就不是我們認識的孫玉敏了。”
“你别吓我,那她是誰?”徐海輝往同伴身邊靠了靠。
穆夏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假扮的,也許她是被什麼控制了。秦磊,你比我們都了解她,應該能感覺到異樣才對。”
秦磊沉默了幾秒:“我是隐隐覺得有一點不對,可畢竟是同伴,我不能僅僅隻憑感覺就去懷疑她。再說,即使如你所說,那我們要怎麼辦?假扮的還好說,如果隻是被控制了,我們要怎麼解除控制呢?”
穆夏也束手無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人找到再說。”
反正也迷了路,往哪條路走都無所謂。穆夏随便選了個方向,仔細查看每一間屋子。
到了山腳下,檢查完一間略大的茅草屋後,他發現這間小屋所在的位置恰好是賀村長的房子,隻是賀村長的屋門正對着山腰上的祠堂。
會是巧合嗎?他鬼使神差地繞到屋後,發現那裡有一條窄窄的泥路,上面有殘留的不太明顯的腳印。順着泥路往前,撥開旁邊山坡上斜伸的絲茅草,他看見了一扇被遮掩住的小門。
“穆夏,你去那裡幹什麼?”徐海輝叫住他,語氣裡滿是擔憂,怕他和孫玉敏一樣變得“不正常”。
“這裡有扇門,我看看裡面。”穆夏回頭道,“放心吧,我會小心。”
“我和你一起,”秦磊大步走上來,“咱們最好别單獨行動。”
“好。”穆夏朝他笑了笑,他們之中,不能再有人失蹤了。
小門虛掩着,穆夏輕輕推開,視線掃過小屋,落在右邊時,看見房梁上垂着一個人。
他吸了口氣,倒退一步,随即又湊近了,想分辨出那人的樣子。
千萬不要是任何一個學員,他在心裡祈禱。秦磊抱着和他一樣的心思,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邁進了屋子裡。
徐海輝在後面喊:“诶,等等我!”
剛跨進門,徐海輝就叫了一聲:“我草……是、是誰?”
那人一動不動,穆夏離得近了,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古時候的長袍,腳下蹬着布鞋,頭發在頭頂挽成了一個小髻。
秦磊松了口氣,穆夏卻疑惑,這裡為什麼會吊着一個人?之前他們仔細檢查過别的屋子,都是空的,整個村子也不見人影。
這是個沒有時間流逝的空間,誰會來這裡,又為什麼會上吊呢?他想到了大峰說的,女妖被收進了畫裡,可吊在這裡的分明是個男人。
謎團越來越多。
徐海輝不敢看屍體,就打量這間屋子,空間不大,家具卻比别的屋子要多,更像有人在這裡生活過。
“興許他也是被困在這裡,怎麼都出不去,絕望了,就上吊自殺了。”
“你的意思是,他也是……”穆夏沒法說出“參賽學員”幾個字,可如果真的是學員,被困到最後就意味着拍攝失敗,是會被判定淘汰,從此成為源世界的一員的,不可能獨自生活在這裡。
如果不是學員,那就是這個故事裡的某個角色,不是女妖,那會是誰?
徐海輝明白穆夏的未盡之語,也想到應該不可能,幹脆在屋子裡四處翻找起來,想找到點線索。
屋裡有很多草葉的編織品,看得出來屋主人手藝不太好,編出來的東西分辨不出具體是什麼,還有折紙、木雕。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裡,不找些事情做,遲早會被逼瘋的。
“這兒有東西。”徐海輝從抽屜裡翻出一本冊子,打開一看,疑惑道,“程丹青是誰?”
穆夏過去一看,冊子上原本的字已經看不清,每一頁都用血紅的顔料寫了程丹青三個字,并在上面畫了很大的叉,看得出寫下這個名字的人,對名字的主人恨之入骨。
寫名字的人不出意外,現在正吊在房梁上。
“大峰講的故事恐怕是假的,至少被困在畫裡的應該不是那個女妖怪。”
徐海輝指着吊着的屍體:“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才是被困的人,而那個困住他的大師叫做程丹青,所以村子才叫做丹青村。”
“如果他講的故事其他内容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但這個故事的真實程度到底有多少,我們也不知道。”穆夏拿過冊子繼續往後翻,才發現這是一本符咒術法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