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的時候穆夏就翻了翻源世界給的道具包,裡面竟然有不少零食,正好派上用場。
穆夏給了傻子一盒巧克力,問:“你叫什麼名字?”
傻子往嘴裡塞了兩大塊巧克力,棕色的巧克力槳順着嘴角流出來,嘟嘟囔囔道:“爸媽叫我大峰。”
“村裡怎麼不見别的人?”
“天黑前回家,大峰也要回家吃飯了,嘿嘿。”
“我們想住在這裡,這裡有旅館或者空房嗎?”
大峰低下頭,擡起眼睛湊近了穆夏,低聲道:“住在這兒你不怕嗎?”
穆夏被盯得毛毛的,假裝不在意道:“怕什麼?”
“這裡有看不見的東西,能把人變成瘋子,”大峰嗬嗬笑了一陣,“你也變成瘋子,我給你吃巧克力。”
也?難道這個大峰就是被那個看不見的東西搞瘋的?
“天快黑了,我們也沒有别的地方可去。村裡誰說話管用,你帶我們去找他,我再給你一袋薯片,怎麼樣?”
大峰伸出一隻滿是污泥的手。
穆夏把一袋薯片放在上面。大峰扭頭就走。
“哎,他這……”徐海輝以為他說話不算話。
“跟上他。”沈麒生緊跟着大峰往村子裡走。
徐海輝明白過來,跟穆夏嘀咕:“這村子感覺古怪得很。”
那也沒什麼辦法,穆夏默默歎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峰帶着他們在石房子中七拐八拐,跟走迷宮似的。拐了兩個彎之後穆夏就發覺不太對勁,想學着李文雨一樣拿紙筆記一下路線,可惜包裡沒有,隻能手忙腳亂打開手機,在備忘錄裡記下路線。
大峰走得很快,穆夏一邊記,一邊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夜幕一點點侵蝕石房的牆壁,偏偏路上連個燈都沒有。這麼個小村子,好像還停留在上個世紀,沒有一點基礎設施。
最後,他們停在一棟用黑色石頭砌成的房子前,和别的房子不同,這棟房子的小門刷成了靛青色。門兩邊貼着一對沒寫字的白色對聯,門闆上懸着兩個染了銅綠的銅環。
大峰擡起銅環在門上敲了幾下,咚咚的悶響回蕩在小路上。穆夏把手機放在貼身的口袋裡,聽見吱呀一聲,小門打開了,先伸出老樹皮似的一隻手,端着一盞油燈,一張蒼老布滿皺紋的臉随之浮現,前額處可見花白的頭發。
向下耷拉的眼皮裡露出一雙略顯渾濁的瞳孔,薄而蒼白的嘴唇周圍滿是豎着的細紋。
“天黑了還不回家?”幹啞的嗓音像沙子打在石頭上。
大峰“哦”了一聲,扭頭消失在小路拐角。
“是我們麻煩大峰帶路的,請問您怎麼稱呼?”沈麒生很禮貌地問。
門開得更大了些,穆夏終于看清,門後是個佝偻着背的幹瘦老太太。
“我姓賀,是丹青村的村長。這裡偏僻得很,你們一群外地人,來這兒幹什麼?”
“我們來這兒找個東西,天黑了沒有住處,所以找您問一問。”
“呵,”賀村長低笑一聲,“我們這裡都是窮苦人家,戶戶隻有一間小石屋,實在沒有多餘的地方。你們非要住,那就隻有山腰上的祠堂有幾間空房。隻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住?”
她都這麼說了,那祠堂鐵定有鬼。
沈麒生坦然道:“不敢,祠堂是比較重要的地方,我們作為外人還是不要輕易進去。不知道還沒有别的閑置屋子,也不用講究什麼條件,有個能湊合睡覺的地方就行。”
賀村長兩個黑漆漆的瞳仁盯着沈麒生,笑着露出一口黃牙:“那就隻有祠堂旁邊的兩間小屋,是以前守祠堂的人住的。後來年輕人都出村子打工去了,老人們該死的都死得差不多了,祠堂現在沒人守,你們要是願意,就去那裡住吧。往前走,第一個路口右轉,沿着石闆路往上走就是祠堂。”
她說完就動作迅速地關上了門,唯一的一點光亮就這麼被門闆隔絕了。孫玉敏趕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其他人也學她拿手機,被穆夏阻止:“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插頭,省着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