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已經在降落了,還好嗎?後背又疼了?”
“一點點而已,我沒事。”
窗外,一個小型機場的景色變得越來越清晰,地面的物體在逐漸變大。他們要從機場乘車去火車站,坐一趟慢火車到一個偏遠的小鎮。
去火車站的路上,穆夏說起自己的夢。
“但我感覺很真實,不知道為什麼?你說,那個喪屍說的那些話隻是我在夢裡的想象嗎?”
“聽起來很像,尋找核心?我們現在在做的,不就是找到摧毀源世界的核心嗎?否則,那個女喪屍還能托夢給你?”
“我們都能去那種鬼地方拍戲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仔細看了,她和蘇穎風真的很像。如果這不是夢而是真的,那說明蘇穎風是真的在幫我們。可是,為什麼?她也想對付源世界嗎?”
“假設真的是她,也許下一次我們還能再遇見她。”
沈麒生這次接的是一部鄉村愛情題材電影,在裡面扮演男二。說是電影,其實是當地借此做宣傳,劇本裡有大量關于當地風景民俗文化的内容。
這類電影數量不少,全國各地每年都會有類似的産出。電影預算不多,沈麒生能拿到的片酬也不高。不過,這兩年他待業在家的時間比在劇組的時間多多了,為了不坐吃山空,他隻能盡量抓住每一個工作機會。
也許終有一天,且就在不遠的将來,他會徹底失去作為演員的工作機會,而不得不另謀出路。當初勸穆夏要不要轉行也是源于此,沈麒生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再是演員,穆夏還會和現在一樣,時時刻刻地想要待在他身邊嗎?
和穆夏在片場度過的那些時間裡,沈麒生看到了他對演戲的熱忱和忐忑,看向自己的目光總不自覺地帶着點對演藝界前輩的崇敬。如果褪去藝術創作帶來的光環,僅僅作為沈麒生本人,一個普通人,在穆夏眼裡是什麼樣的呢?
他作為演員的失敗,會不會成為澆在穆夏演員夢想上的一盆冷水?
綠皮火車行駛在低矮的丘陵之間,沈麒生複雜的思緒随着窗外的景色被火車遠遠抛在身後。
穆夏正借了他的劇本看,一邊看一邊驚歎:“哇,筆記做得好細緻,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劇本裡人物在每一個情節裡的内心感受和情緒都被沈麒生标注了出來,在分析過程中偶爾會打個問号,也許是還沒想好。
分析得很是細緻,也準确,就是可能沒辦法完全地通過表演傳達出來。唉,穆夏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但凡沈麒生多幾分天賦,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演員,說不定哪天就紅了。
他們住在一個小鎮上,沈麒生的戲份也大多在這裡,隻有少數幾場戲份需要到離鎮子十幾裡遠的村裡去。鎮子建設得很好,現代化程度很高,生活非常便利。隻是來了這裡,想要練拳擊散打一類的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因此,他們有了更多空閑的時間。穆夏作為群演,拍攝的場次就更少了。而且為了省事兒,負責群演的導演決定對他物盡其用,安排他當了無數次背景闆。
這部電影的男女主也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演男主的叫徐海輝,以前隻演過幾部小成本電影,穆夏聽都沒聽說過。長相比不上沈麒生,但演技勉強及格,反正演完一場,導演面對他的臉色比面對着沈麒生的好。
隻不過沈麒生的工作态度太好,導演根本挑不出錯來,很多場戲勉勉強強也就過了。
徐海輝人也還不錯,就是膽子小了點,很容易一驚一乍的。有時候工作人員搬東西弄出點動靜都能把他吓得一抖。
穆夏看見好幾次他臉色都變了,便和沈麒生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在源世界裡被折磨出心理陰影了呢。”
話剛說完,穆夏就對上沈麒生複雜的目光。
“你覺得,真有這種可能?”
“試試就知道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穆夏和沈麒生溜達到徐海輝旁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卻又保證徐海輝能聽見。
“這裡沒什麼人,可以放心說了。”穆夏餓得肚子咕咕叫,說完趕緊刨了兩口飯。
沈麒生貼心地分給他一個肉丸子:“就算聽見也沒什麼,反正關于源世界的内容,聽在别人耳朵裡完全是另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