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蛋玩意兒……”持相機的人要跟上去，被女人攔住了。

“算了，他還小，我們慢慢教。”

“教什麼教？看把他慣成什麼樣了！”男人把相機扔到了沙發上。

一隻纖細的手撿起來，把相機合上了。

李文雨冷聲道：“原來從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有人反駁，隻是看着吳悅點開了第三個視頻。

鏡頭起先晃動了很久，拍攝的人似乎完全不知道應該拍什麼，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一會兒對準書桌上的寫着初中二年級的教科書，一會兒對準床底，一會兒出門拍了拍牆上的挂畫。

最後，鏡頭把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人框了進去。鏡頭太小，拍不進整個女人，視頻裡的她脖子以上都在鏡頭外。

持相機的人慢慢走進，鏡頭在女人身上來回掃了掃，經過胸部時頓了一下。

這時，女人說話了：“怎麼把你爸的舊相機翻出來了？拍什麼呢？”

“沒拍什麼。”一個略顯青澀的聲音回答道，鏡頭也迅速轉向了客廳外陽台上的一排花盆。

“想學攝影的話，讓你爸給你買個好點的相機。”

“不用了，我就是拍着玩兒。”男孩說完，鏡頭垂向地面，緊接着黑了屏。

吳悅感到有些不适，也失去了耐心，跳過中間不知多少視頻，直接點開了最後一個。

視頻裡，一個男人躺在床上，緊閉着眼睛，胸膛随着呼吸緩緩起伏。鏡頭漸漸推進，對準了男人的眼睛。好幾分鐘，男人的眼睛并沒有任何變化。

緊接着，鏡頭挪向了男人的手，依然是好幾分鐘，男人的手連一毫米的位置都沒挪動過。

最後，一個因沙啞而略顯蒼老的聲音低聲道：“看來，你是不會醒過來了。”

“搞什麼？”吳悅退出第一個文件夾時，吳可歆忍不住嘲諷：“拍父愛如山的連續劇嗎？看他們是怎麼把一個人養成社會垃圾的？”

吳悅已經點開了第二個文件夾，依然是無數視頻文件。

吳可歆在吳悅打開第一個視頻時說：“不會是父愛如山下部吧。”

視頻裡，一個兩鬓花白，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向鏡頭，似乎是來自電腦的光線在他臉上不時閃爍。他的身後漆黑一片，幾乎看不清東西。

“2031年1月1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一次。白鼠實驗體1号雄性、2号雌性，均與植物人狀态類似，同時注射了經過挑選和特殊炮制後的蛇僵墨腹蟲。但兩個實驗體先後恢複行動，時間不一緻，雙眼被白翳覆蓋，毛發覆蓋下的皮膚漸漸出現黑色線條，符合血管分布走向。兩隻實驗體行動狀态均與正常的對照實驗體有差别。注射滅蟲藥劑後徹底死亡。”

視頻到此結束，穆夏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這正是他們需要的東西。

吳悅迫不及待點開第二個視頻。

“2031年1月9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二次。降低劑量和蛇僵墨腹蟲活性，注射後的實驗體3号雄性、4号雌性，恢複行動的時間更長，眼部和皮膚特征與第一次實驗一緻。注射滅蟲藥劑後徹底死亡。”

第三個視頻。

“2031年1月14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三次。同等劑量和蛇僵墨腹蟲活性，注射後的實驗體5号雄性、6号雌性恢複行動的時間與3、4号又有不同，似乎此蟲控制宿主恢複行動的時間有個體間的差異。但總體來說，雄鼠恢複的時間更短，眼部和皮膚特征與第一次實驗一緻。注射滅蟲藥劑後徹底死亡。”

“2031年1月15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四次。同等劑量和蛇僵墨腹蟲活性，注射後的實驗體7号雄性、8号雌性恢複行動的時間與5、6号有差異。這次計劃延長實驗體存活時間，進行食物投喂。但兩隻實驗體對飼料均無興趣，嗅聞後離開。更換飼料配比均無效果。”

“2031年1月16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四次。實驗體7号、8号無饑餓表現，未食用飼料，有撞擊箱體的行為，經過觀察初步斷定，實驗體的視覺異常，但聽覺更加靈敏。”

“2031年1月17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四次。實驗體7号、8号仍無饑餓表現，未食用飼料。決定改變投喂内容，實驗體對堅果類、蔬菜類、水果類、糧食類食品均無興趣。下午6點，嘗試投喂肉類，兩隻實驗體均迅速食用，并對肉類食物有攻擊行為。”

“2031年1月18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四次。再次投喂肉類，食品準備過程中，兩隻實驗體有主動撞擊箱體行為，猜測其嗅覺和聽覺一樣變得更靈敏。”

“2031年1月21日，蛇僵墨腹蟲腦神經實驗一期，動物實驗第四次。經過幾天的投喂，兩隻實驗體的情況無改善，眼部仍覆蓋白翳，皮膚有黑色血管。決定注射滅蟲劑，注射後兩分鐘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