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候被打斷,穆夏氣得踹了一腳旁邊的樹幹。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好,沈麒生終于能夠恢複正常,他們可以好好讨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了。
林子裡的人和物都消失了,隻有胡言疆僵硬的屍體還蜷縮在地上。
光闆上的路線圖終點在村裡的小旅館,時間比較緊,幾個人隻能留下胡言疆,匆匆往村裡趕。
“趁還有時間,說說各自的想法吧。”下班時間,沈麒生卻進入了工作狀态。
穆夏愣了一下才道:“我都習慣你跟在旁邊不說話,險些忘了……”
“忘了我不是個傻子?”說起這個,沈麒生就一肚子氣沒處撒,最後幹脆用力擰了一把穆夏的臉頰,畢竟這人之前笑了自己好幾次。
穆夏吃痛,拍掉他的手。但見他恢複正常,痛一下也值得了。
“那你也太倒黴了,怎麼給了你這個人設?”曹毓秀一臉同情。
“說起來,這次既然有人物設定,為什麼沒有像第一次讓你徹底失憶那樣,真的讓你變成個傻子?”
“你還挺遺憾?”沈麒生作勢又要去擰穆夏的臉,被他躲開後,才道:“我猜想,作為學員,在整個拍攝過程中都應該具備神智清醒能夠思考的能力。第一次拍攝我雖然失憶,但智商還在,最多也就是不了解一些情況。但如果真的讓我變傻,要怎麼保證我會配合拍攝,結束之後又怎麼評定我的表演分呢?畢竟一個傻子,是不用特意去演一個傻子的。”
穆夏有點明白了:“所以其實源世界也受很多規則約束,某些事情上不能完全随心所欲。”
不過曹毓秀抓住的卻是另一個關鍵詞:“你第一次就失憶了?怎麼這麼慘?”
“大概是我運氣一向不大好吧。”沈麒生隻能用這個原因來解釋。
“對了,沈麒生還有你們兩個的人物設定具體是什麼?”
沈麒生大緻複述了一遍:“總之,是跟楊建偉有仇。”
許翎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曹毓秀先說了:“我小學辍學,家裡有個弟弟,上到高中,沒考上大學,去外面打工了,談了個女朋友準備結婚,但出不起彩禮錢。父母才讓我進廠打工賺錢。”
穆夏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她這人物設定比沈麒生的慘多了。
曹毓秀都說了,許翎也隻好道:“我和毓秀是男女朋友,你們從一開始也應該都知道了,我是最早入廠打工的,她父母要很多彩禮,我想也是用來給兒子娶媳婦的吧。但我出不起,就一直拖着。後來知道楊建偉對她有意思,就……就勸她先跟着楊建偉一段時間,最好是能從他手裡多拿點錢,到時候我倆遠走高飛……”
要不是知道這隻是源世界給許翎的角色設定,穆夏早就白眼一翻,上去往他臉上來幾拳了。
許翎也對這樣的設定感到不适:“所以我才不好意思說,這根本就是讓我當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嘛!”
這樣一來,此前許翎那兩次令人不齒的行為就能夠解釋了。
“我也想過,怎麼在不違背設定的基礎上讓毓秀不和楊建偉接觸,但确實沒什麼辦法。除非她家裡的問題能解決。”許翎顯然為此苦惱已久。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許翎這麼一說,穆夏倒有了點想法,“曹毓秀的人物設定裡并沒有規定她的性格吧。”
曹毓秀無奈道:“麻煩的地方就在這裡,設定裡說我是個軟弱沒什麼主見的人,覺得應該孝順父母,聽他們的話。”
穆夏接着說道:“那你也不一定非得真的老老實實遵從父母的安排。人物總是有成長的,一開始是懦弱,但經曆幾次事件後就決定改變自己,找個合适的時機,和家裡人斷絕關系,你弟的錢讓他父母掙去,到時候想做什麼不是你自己做主嗎?”
“對啊,”曹毓秀眼前一亮,“我一直都沒想着去琢磨這個人物,隻顧着怎麼在不違背人設的前提下盡快結束拍攝。現在,我也就缺一個合适的時機了。”
他們還不知道胡言疆的人物設定是什麼,但現在已經沒什麼意義了。穆夏更甯願相信,胡言疆此前一系列令人厭憎的行為隻是人設,而不是出于他本心。
而村裡已經死了人,即使看起來這個被大雪覆蓋的村莊十分甯靜,但其實暗流洶湧。曹毓秀需要的時機随時可能出現,到時候抓住機會好好做做文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