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先停在四樓，顯然雷申一家的房間在這層。母女兩個都不願出去，僵持了一陣子，電梯門緩緩關上了。女人臉上浮現點笑意，對孩子溫聲道：“你看，爸爸也陪我們去玩。”

到了一樓，電梯門剛打開，小女孩就迫不及待沖出門去，女人隻得趕緊跟上：“盈盈，跑慢點！”

感覺雷申出了電梯，六個人跟着出去，穆夏掏出一把面粉往空中一灑。

這是行動的信号，面粉粘在雷申身上，空氣裡隐約出現一個人體輪廓。沈麒生撲上去從後面把人抱住了。

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頓時出現在衆人眼前，猛烈地掙紮着大喊：“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沈麒生被帶得站立不穩，但雙臂仍緊緊箍着他。兩個人撞在了牆壁上。

穆夏也急忙上去，整個人壓在雷申後背。女人已經跟着小女孩跑遠了，雷申掙紮不動，隻能大喊：“曦文！曦文！”

要是把女人喊回來引起人注意，後續的事就不好辦了。穆夏按了上行的電梯，同時在雷申耳邊問：“你為什麼要殺人？”

雷申動作一滞，緊接着掙紮得更厲害，帶着憤怒的神色：“你們到底是誰？是不是他的同夥？”

“誰的同夥？”

電梯門開了，穆夏和沈麒生合力把雷申拖進了電梯，韓詩幾人在後面及時關了電梯門。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操你媽@￥%#&*%@&”雷申往後退去，沈麒生整個人撞在電梯廂壁上。

他後面罵了一長串，實在是太難聽。穆夏知道這會兒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隻想趕緊先把人帶回房間再說。

雷申累得氣喘籲籲，不得不停止掙紮，眼眶一紅竟大哭起來：“放開我，求你們了，他會殺了我老婆孩子的……”

因為忙着抓雷申，幾個人都忽略了這個問題。電梯停在二樓，門已經打開了，穆夏對錢苑東道：“還是按照上次的分組，你們去跟着他家人，有什麼事就打電話，保證自己的安全。”

“好好好。”錢苑東滿口答應。

高維卻不樂意了：“憑什麼我們去？”

吳可歆按着開門鍵不敢松，氣道：“這種時候了争什麼，行，我和你換，你留下，膽小鬼。”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膽小鬼！”

“你他媽的……”他話未說完，一把西餐刀已經抵住了他的脖子。

“高維，人都怕死，但做事是不是得有底線？之前我覺得情況危急又很混亂，所以我當做不知道，可别以為别人都是傻子。你想換，可以，但最好老實點。”韓詩冷笑一聲，“嘴巴也給我放幹淨點。”

她收回刀，示意穆夏和沈麒生趕緊把雷申拖出去。

“這回換我去吧，”穆夏看向高維，“抓住，别讓人跑了。問出點什麼就告訴我們。”

高維不情願地抓住還在哭嚎咒罵的雷申，和沈麒生、吳可歆一起出了電梯。電梯門關上之前，沈麒生抓緊對穆夏道：“注意安全。”

電梯緩緩下行，電梯裡氣氛凝滞，錢苑東打破沉默：“那個雷申看起來好像很可憐，而且他殺人的事估計有隐情，我們真的要把他和他家人分開嗎？”

“我也知道有這種可能性，但他确實殺了一個人。有的犯罪分子很會演戲，我不敢冒險放他走。如果他到時候反過來追殺我們怎麼辦？我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韓詩點頭道：“而且就算有隐情，我們也得先問出來才好決定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希望沈麒生他們能問出點什麼吧。”穆夏按下心裡的擔憂，快步走向遊樂場。

*

錢苑東的房間裡，吳可歆拆了電話線當做繩子，好不容易才把雷申捆住。但他一個勁地咒罵或者哭嚎，時而停下來兩眼呆滞地喃喃自語，三個人想要問話都無從下手。

“這麼拖下去，到了下午三點循環重啟，我們還得抓他一次。”吳可歆郁悶不已。

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下來的雷申竟突然開口：“我認得你們，上次是我錯把你當成兇手，殺了你們兩個。你們現在是來找我報仇的？不對，你們怎麼會記得我？”

沈麒生愕然：“上次？你也知道循環？”

“循環？這麼說也對，這就是一個無休無止循環往複的噩夢。”雷申已經放棄了掙紮，“不如你們現在就殺了我，讓我解脫吧。”

“噩夢？你的意思是，這個循環是屬于你的噩夢？我們是進入了你的夢裡？”吳可歆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