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齊旭所言,方家如今攤上的每樁事情都足以将方家置于死地,貪污受賄是一樁。毒死外調京官也是一樁……
想到了什麼,程初荷問道:“毒死李佑二叔也是你做的嗎?”
齊旭朝她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笑,滿臉無辜道:“程小姐這是想讓我背下所有罪名嗎?我哪有本事讓李佑二叔喝下有毒的參湯?你難道沒聽方夫人說嗎?方老爺不滿于李佑新政故意按照他的體型下了固定的劑量的毒藥,而他二叔則是恰好替他擋了一災罷了。”
暫時不知道齊旭的話是真是假,程初荷隻好先将他放了回去,好在她她已經知道了李戈要的答案——齊旭與齊落芸殺了方望舒。
所以李戈當時的問題中留下了兩個空已經是在提醒她死者的身份并沒有那麼簡單。
她回了房間,忽然聽見窗外有石子敲擊的聲音,快步走到窗邊,程初荷謹慎地将身子貼在窗子右側的牆上,才伸手将窗子拉開。
窗子一經拉開,她就從窗子的縫隙中看見一個身影倒吊着垂下來,因着她提前做了準備,倒沒有被吓着,在垂落的發絲中,她看見了李戈的臉。
李戈吓人不成也不失望,在窗縫中朝程初荷滿是興味地挑了挑眉,随後翻身進了房間。
程初荷也從窗戶與牆之間走出,坦然地站在他面前。
她以為他是來讨答案的,十分有底氣道:“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不料李戈卻不甚在乎答案地點了點頭,也不追問,像是早就知道她一定會找到答案似的,“那就先謝謝程小姐啦!月華劍我到時候再給你。”
說罷他便伸了個懶腰,大搖大擺地從大門出去了,他出門時與郁霧遠遠地對上了眼,心情很好地也朝他笑了笑,郁霧隻當沒看見,平淡地挪開了目光。
程初荷在房中卻覺得有些不不真切,李戈這般表現似乎是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在乎,難道隻是為了找個由頭将月華劍還給她嗎?此念頭一在程初荷心中冒頭就被撲滅了,怎會有人無聊到這種程度?再說了,她可不信李戈會如此心善。
正思忖着,就見郁霧已走到她面前,“方才在林中,”他想解釋自己為何沒有一直守在屋外,卻又不想直言他是為着追回發帶而離開的。
程初荷見他語有停頓,立即出聲道:“沒事,你離去定然是有你的道理,況且我吉人自有天相,不僅平安回來了還找到了謝安竹。”
郁霧聽着前部分原本帶着些愧疚之色的面上稍有緩和,聽到程初荷提及了謝安竹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不甘。
還未開口就聽見程初荷問道:“對了,你現在可以會解情蠱了嗎?”
這是急着與他撇清關系嗎?郁霧垂下長睫掩去眸中的情緒,他早就會解情蠱了,隻不過因着自己的心思一直沒提起這件事,程初荷如今一見了謝安竹就将此事提起,讓他心下極不好想,他沒忍住上前一步向程初荷逼近,“你就這樣急着将我抛下嗎?”
見他腳步上前,程初荷有些不自在地向後退了一步,又聽見他的話語,心中怪異感更濃,她是怕自己越陷越深,分不清對郁霧産生的真實情緒。
此時看他面上神情定然是誤會了什麼,她正要解釋,又聽郁霧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情蠱的用法了?當初在寨子裡你不過是騙我是嗎?”
程初荷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給砸蒙了,将每句話都聽清楚後心中騰起一陣心虛之感,她還不知郁霧是何時将情蠱用法弄明白的。
這兩個問題的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但她當然會承認,但若不解釋清楚緣由那她便是罪大惡極了,她急于思索着如何避過系統任務将緣由講出因而在郁霧再上前時并沒有後退,一時間二人的距離挨得極近。
她仰面,他低頭,她手指不自覺交纏在一起,他诘問的同時卻也記着彎腰。
二人呼吸在空中糾纏,程初荷心中有愧沒敢對上郁霧的眼睛,自然也不知道他低頭時眼睛緊盯着她的唇,連心中的氣也甘願抛之腦後。
程初荷還在醞釀說辭,郁霧的喉結滾動了兩下,接着道:“既然你在寨子裡說喜歡我,那你定是要對自己的話負責。”也要對他負責,他心中暗想到。
“不,”程初荷剛說出一個否定詞就見郁霧的面色瞬間又沉了下去,她繼續硬着頭皮道:“你聽我說。”
郁霧鼻間冒出一個音節,表示他在聽。
“我的确早就知道情蠱需要情動才能催發,我在寨子裡的話也的确是騙你的,但是我是為着一個别人布置的任務,需要我幫着找到你們寨子裡丢失的秘寶。”
郁霧神色略有緩和,沒有打斷她的話,程初荷便繼續道:“至于喜歡一事,我坦言與你說吧,我與你間很難有未來的,所以不開始即是最好的結果。”
程初荷想着言語稍稍委婉些,卻聽郁霧在那裡摳字眼,“很難又不代表……”
她立即打斷,直言道:“我們間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此話一出,立即将郁霧腦中的旖旎心思都給掃除殆盡,原本盯着她唇的視線也移了開來,他望進她的眸子,想在其中找到些不堅定痕迹,結果卻什麼也沒找到。